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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1/5页)
宴溪回到将军府放下马,对张士舟说:“我累了,歇了。你回去罢, 明日我去校场。” 张士舟连连点头:“那您歇着, 末将退了。”出了门才想起将军这次竟然没跟自己叙旧, 可见将军心里有事。他这样想着,步子就踱到了医馆。 已经有一些夜色了,医馆里点着昏暗的油灯随着张士舟推门晃了又晃。正在抓药的春归回过头,看到是张士舟, 笑了笑, 把药递给他。 “喏,宋将军走之前要的, 我分日配好了。你给你的大头兵们服下, 预防腹泻。再过一个多月秋天就到了, 可别像去年一样。以后你日日派人来拿, 要连服半月。”春归说完又转身去抓别的药, 等了半天没听到张士舟出去的声音,回过身看到他胳膊支在柜台上,笑嘻嘻的看着她。 “?”春归歪着头等张士舟说话,他憋不住话,卖一会儿关子自己就会和盘托出了。 结果张士舟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春归, 转身走了。 到了深夜,宴溪爬上将军府的屋顶,看无盐镇的夜景。无盐镇有山有水,与京城大不相同。上一次这样看夜景,还是在客栈的屋顶,与春归一起。而今她会在哪儿呢?走之前与张士舟说照料她,今日张士舟对她只字未提,宴溪也拉不下脸问他。 就这样坐了许久,觉得冷了,才下了屋顶回卧房睡觉,这一睡,竟是日上三竿。小厨的早点已经凉了,那个叫权叔的管家看到宴溪起身了,连忙叫丫头拿去热,被宴溪叫住了。 “甭热了,我去营地吃。”这会儿去营地,倒是能赶上午饭了。他穿上铠甲牵着马出门了。白日里街上人多,宴溪走的慢,偶尔看看街边的景致。又改了主意不想去营地,特地向镇子西边走,兴许春归眼下住在这里,阿婆年岁大了,山上不好瞧病,山下多少方便,二人应当不会是那种豪掷银两买一处大宅子的人,镇西住着普通百姓,破败一些。仔仔细细找了一日,并未找到。镇西的人看他牵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难免猜测这位爷的身份,也有记性好的,小声对别人说:“这是朝廷的大将军。” 第二日天还未亮,宴溪便骑着马出城了,天黑透了才回来。一连几日,里里外外的跑。到了第五日,睁开眼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才起身。天已经擦亮了,依稀可见院中下人们在忙碌。他穿好铠甲去马厩,牵了马出来。权叔在门口等他:“将军今儿在府里用饭吗?” “不用。多谢。”宴溪说罢跨上马,街上没有什么人,他打马往营地的方向走。远处似是一家面铺开的很早,他的马闪电之速跑过,宴溪的眼却瞄到一个人。待他反应过来已是一百丈开外,勒紧缰绳回转马身,又跑了回去。 晨曦之下,那个面铺的大锅氤氲着雾气,一个女子正在摆桌椅,她的两根粗辫子垂在身前,辫子上簪了一排野花,头上裹着一块儿湖蓝的方巾。宴溪的心腾腾的跳了起来,他的马跑到面铺前面长嘶了一声停了下来,那女子抬眼扫了一眼马儿,又低下头去做活计。 是春归。 她抬眼之时,宴溪觉得呼吸滞了一滞,当她的眼扫过马身扫过他,没做任何停留,仿佛刚刚看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她,不记得他了? 宴溪跳下马,把马拴到路边,而后走进了这个面铺。面铺里有着热气,比外面温暖几分,面香扑鼻。镇上的人还没起,面铺里没有客人。宴溪找了一处坐下,一直看着春归。看她何时能认出他。 春归回身看到他,朝他笑了笑:“太早啦,还没开门。要等一盏茶的功夫。”而后拿起一个箩筐放到宴溪面前:“军爷看看想吃什么,拿出来,放到后面的小箩筐内。”手指了指另一处的箩筐,而后转身继续忙碌。 宴溪愣住了。他想过很多次与她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她不记得他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从箩筐里拿出一个写着肉丝面的小牌子,放到那个箩筐里。却看到案板后面一个人在忙碌,满头银发,听到动静抬头看他,是阿婆。 阿婆笑了笑,说了句:“军爷稍等片刻。”而后继续低头揉面。阿婆也不记得他了。 宴溪突然觉得自己千里迢迢跑这一趟,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们压根不记得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身后却传来一声娇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