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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1/3页)
颜家宝拉开车门朝副驾里咣当一坐,“呼!这温差也太大了。刚我去——我/操。” “操/谁?嘴给你撕三瓣。”岑遥低头翻看袋子里的两杯奶茶,“珍珠跟,呃,三兄弟。哎为什么这个奶茶要叫三兄弟啊?” “因为里面有珍珠布丁,跟红豆,一二三,三种嘛......就三兄弟......”越说越小声。 颜家宝打小戳管子不太行,十次九次呲一身。岑遥则稳准狠,“烫。” 颜家宝接过杯子在手里滚,“你,没,在店?” “没。”岑遥挂挡。新桥机场停车库胀满,他在细隙里摸索出路。 “呃,超哥呢?” “死了。”岑遥转方向,“我亲手处决的,先放血,再分尸,一共八十多块,装蛇皮袋里扔南淝河了。还算比较沉,我猜他要到后天才能漂上来,我会先去自首。” 颜家宝垂头没吱声:你绝对就个潜在犯! “怎么样?他。我去的时候感觉就半条命,喘起来像个破风箱。” 她嗫嚅:“还好。”嘎达嘎达扳动拇指。 “那是看见你来精神了。” “可能是。” “他哭没?你爸。” “哭了。” “哧,猜就是。我看他心里想啊,‘哎我总算能瞑目了我宝成大姑娘了’。有的爸爸就是看女儿像小情人。你可信?病秧子能长寿,有的看着倒生龙活虎,唰就没了。” 没话说,惭愧啊。 “家宝,我跟你讲件事,你不要哭。” 她轻微迟滞加错愕,“呃、啊?什么?” “我前几天去做了胃镜,这段时间一直好痛,早上想吐。今天拿到报告单了,说是癌。” 颜家宝面庞维持的那股鲜活刹那凋掉,脸陡然转白转红,颧小肌降眉肌搐缩,张嘴要说,唇齿无力发气声。两股泪瞬即落下来。岑遥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哎。”岑遥不是要惹哭她,忙拽纸解释:“哎骗你的骗你的,不是癌,就胃炎。” 石火电光,颜家宝抓湛超车头的狗摆件朝他掷,“日/你妈!!” “操/你妈!”岑遥偏头躲,危险驾驶,“我妈不就你妈?!” “日/你奶奶的头!” “我奶奶/头就你奶奶/头!” 在这么说下去就没个完了。掰指头算:兄妹近十年没掐过架。太过互爱或总是退守会很疲惫。这样不亲睦不可理喻不彼此怙恃的时刻,不需看头顾尾,是最没意境亦最轻盈的超度。“个小兔崽子!”岑遥停车放刹空出两手,公公平平和她对打。不定手多狠,但肯定不让你舒服,掐拧扯撕,各自一套下三路身法,都很欠。从外部看车体规律的震颤,过路人脑际泛不雅的涟漪。约几分钟后休战,颜家宝短发炸成鸡扒窝,岑遥嘶嘶按着鼻梁的抓痕。逾刻两个人同时咧开嘴:“你妈!”“你妈!”接着喘。 颜家宝垂头数塑料袋里大大小小的药盒,又抽鼻子垂泪:“埃索美拉唑抑酸时间相对长一点,但最好自己克服,抑酸药不要总吃。” 岑遥不管她是哭还是不哭了,停车吸烟,姿势很丑。雾缭缭的他面孔看不清,“是药三分毒嘛。哎,你学三年护理就记住个这个?” 她瞪他,红红鼻头,他好久没见她少女的样子,“哎,我还要现在背书给你听啊?” 岑遥不答话,扭头看窗外风景——不算风景——阴霾天下一架刚起飞的客机。 他以滑稽口吻再提:“我很生气你去深圳这件事。” 她以退为进:“我道歉,我错了,哥,我该死。” “你为什么不觉得你有错呢?颜家宝,我生气就会胃疼,搞不好真的会癌起来。” “为什么你恨我就要恨?”她语文打上高中没上过九十,也许是跟湛超鬼混久了,承袭他诗意,罕见不带脏字把话说得如此曲折:“你痛得这么刻骨铭心,在别人眼里就是笑话,在我这里就只是个说法。他走的时候我才小学诶,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哥,因为我很爱你,所以我也会说我恨他。但我的心里话是,我真的很想见他,我想知道我爸爸现在长什么样,为什么他不是个好人。”很像台词。 岑遥诧异之后沉默,不是被说服,只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也对。”他又伸手掀她头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