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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2/4页)
能性命无忧,可……也是在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不想。这些年她一再退让,这样压抑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真要将她最后一点自我的空间都压缩殆尽,彻底没了自己,才算完?可……那样的她,还是她自己吗? 很显然,对这样灰暗没有尽头的日子叶寒心里是本能排斥的,她过够了,也受够了,她实在不想余生再如此度过,所以在面对青川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她不想再退了! “什么叫‘对不起你之事’?”叶寒轻声回道,望着青川的眼神平静极了,“当年灵帝暗指元州太守加害于你,危难之时我以命相救助你脱离险境,然后舍家与你一同逃难,这可叫对不起你在云州时你不幸染上天花,我不顾被染上的危险日夜守在你床边,照顾你直至你病愈,这可叫对不起你?那年你与后楚决战,敌军从后偷袭,并州城危在旦夕,我怀着身孕奔去军营给你送信,这可叫对不起你?而后我在刀枪剑雨中拼死为你生下一子,这是否也叫对不住你。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对不起你? “朕不想听这些!”回想起过往的美好,青川双目眦裂,内心痛不堪言,既对他有情,为何还要背叛他,“朕只想知道,你到底做没做过!你回答朕!” 长刀猛然一伸,锋利的刀尖直逼近喉咙,那距离近得,只要稍稍大口呼吸一下,最外那一层柔软薄薄的皮肤就会触碰到那一点透着丝丝凉意的刀尖,那感觉就像是毒蛇吐出它长长猩红的蛇信轻轻舔舐着她的喉咙,阴森更骇人极了。 第一次叶寒感觉到死亡离她是这么近,按理来说她本应害怕才对,可不知为何,当她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青川,尤其是听到他还在口口声声质问自己是否背叛过他时,她就忍不住想笑,她说了这么多,他依旧固执己见不曾有半句听进去。也在这一刻叶寒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的委曲求全隐忍付出就是个笑话,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就从未真正相信过自己,他只信他自己所相信的,什么事实感情都是虚无。 “呵呵呵……” 叶寒轻笑出声,低低浅浅细细弱弱,穿插于周遭越发强盛的狂风怒吼里几乎被碾压殆尽,似游丝般若有若无,可青川却听得清楚极了,亦刺耳极了。 “你笑什么?” 看着突然发笑的叶寒,青川莫不感到奇怪,他不知她为何会笑,她是在笑这天、这地,还是在笑他、还是在笑她自己?此时的叶寒于他来说极其陌生,就好像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她一样,她之于他就是飞在天上的风筝,漂浮不定,好像随时都会随风离他而去一般,让他莫名不安,而随着她的笑声不止,他心里的不安也越发加剧,然后暴躁难抑。 “不许笑!”青川面容狰狞,冲着叶寒命令道,“朕让你不许笑!听见没有?” 头顶上积聚的重重阴云已将天地压缩到最小,而天地间的狂风怒吼却在无限增长,随时都可能炸裂苍穹。一切都处于一种微妙且脆弱的平衡里,长期不对等的畸形关系也终于走到了命运安排的最后一步,两相对峙,剑拔弩张,长刀举至于面,性命岌岌可危,可即便如此,狂风怒吼中那轻幽幽的浅笑声依旧绵绵不止,随风飘荡,一点一点充斥着已撑到极限的天地。 皇后娘娘喜静,不喜欢前呼后拥被人围着,所以平日里去哪儿只带一两个侍女就够了,而今日则轮到碧梧当值。方才她随娘娘从芍药花圃回来,路过东墙时,娘娘瞧见满架的蔷薇花几乎凋谢殆尽,所以便临时起意让她去取花剪来亲自修剪修剪下残花。可她从花房中取了花剪回来,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蔷薇花架下就没了娘娘的身影,而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也变成了阴云密布,似有暴雨将袭。 若是娘娘到时淋了雨着了凉可怎么办? 碧梧不禁想到,于是不敢耽搁,正当她准备喊人来寻的时候,忽听见从一墙之隔的芍药花圃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来,虽然狂风没耳嘈杂声大,但她依稀还是辨别得这笑声是皇后娘娘无疑。 “娘娘!” 刚走到与芍药花圃相连的月洞门前,碧梧一眼便看见斜前方跌坐在地上的叶寒,吃惊一喊便连忙拔开腿向她跑去想扶她起来,全然不知茂密竹林遮掩后站着的帝王,盛怒已达极致经不起半点外来刺激,更不知帝王手中的长刀已然举起正向她挥砍而去。 “别过来!” “滚!” 霹雳一声惊雷忽然落下,瞬间响彻天际,将叶寒焦急的呼喊声与青川不耐烦的怒吼声淹没得消失殆尽,待声音尽止,一切已尘埃落定,再难挽回。 小径旁被拦腰砍断的长竹凌乱散落一地,临近处几乎被砍断一半脖子的碧梧亦倒在地上,血流如注里白骨依稀可见,就这样还微微抬起头望着前方只有几尺之隔的叶寒,眼神懵懂无辜极了,就好似在无声问叶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般。 “碧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