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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第3/3页)
上了左相的花船。 下一刻,尖锐的刺痛穿过我的腹部,持着思尔剑的手霎时脱力,往前送上穿刺。 此时剑势已经削弱了大半,被最后所剩的刺客拦截打开,思尔剑径自飞到了白端的手中。 他几乎想也没想,握住思尔,手上的剑锋半点不客气的削掉了那刺客的手。 他以思尔剑不停穿刺刺客身上的皮肉,每一次都简洁利落带着无与伦比的盛怒,我握紧他持着思尔剑而颤抖的手,摇了摇头。” 他倏然停下了动作,一咳,满嘴的血腥汹涌而出。 方才被刺成渔网还不觉得有多疼,眼见他吐了血,登时一阵更甚一阵的疼痛,直击心房,教我浑身颤栗。 他的手圈过我的身体,温热掌心贴在我后背,只觉有股强大温柔的力道传到四肢百骸,转瞬缓解我心口沸腾叫嚣的魔气,那擒住周身的无力感即刻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波波剧痛,而他的力量温热、绵厚,填补了我被刺成筛子般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我抱上了岸,浑噩与嘈杂声中,唯有他的声线清晰刻骨:“你既招惹了我,便要招惹到底,千难万险都不许放手。” 我撑住白端的胸膛勉强睁开眼,眼前的他,是那么的憔悴。 突然有些后怕。怕自己死在镜泊湖底,死在他的面前,死在我们刚开始的可能…… 我将头埋进他胸膛:“幸好我还没死。” 他抱住我:“幸好你还活着。” 花船从湖中央驶向岸边,船上走下来很多达官显贵。左相言语关切的问:“叶参领,没事吧?” 几年没见了,很多人的眉眼都变得模糊不堪,唯独她的眉眼还如同上学时那般犀利、显露锋芒。左相似乎认出了我的轮廓,俯下身想要看清我的脸:“步、步遥?是你?” 我曾无比羡慕个子高的女生,所以有过那么一段青葱岁月,死缠烂打的追着她喊“班长”。同样是假扮男儿郎,她的五官配上向来拔尖的个头,倒不显出突兀。 是啊,班长的能力本就十分突出,有着寻常学生没有的果决与前瞻。 如今她将这步棋稳稳的下给了君王爷,只是没想到君王爷设计要千刀万剐的人,会是我。 流落异世多年,各自拼搏,谁对谁都不用感到亏欠。她很好地掩饰了情绪,缓缓挺直天鹅般的颈背,接过最开始的话道:“叶参领没事就好,怎么这般不小心呢。” 随后走出花船的君王爷,携如花美眷踏上了岸,神色镇定地看我一眼:“叶参领太不小心了。” “君尽瞳。”我道:“你属狗吧,咬人这么疼。” “你喊我什么?”他敛下眸子,有沉思的光忽闪而过。 曾经,我用血肉成就他看得见,他倾尽全力庇佑我周全。那样生死与共的日子,刻骨铭心。 而今,两清了。 他身旁娇弱的夫人不敢看我,只是细声细语的对他说:“夫君,今晚雷声吵得耳朵疼,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君尽瞳轻揽她的肩,紫衣裳竹纹花于眼前一晃而过。 白端倏然开口:“君王爷可曾看过戏?” 君尽瞳回首,雅正无匹:“九王爷何出此言。” “戏看得多了,就不知道哪段故事,是自己的了。”白端淡笑:“你说,是么?” 王都的风雨来势迅猛,伴随着狂风和雷鸣的怒嚎。直到清晨的曙光划破被暴风吹歪的枝丫,透过薄薄的纱窗纸照进眼睛,这一夜的“狂欢”才算结束。 我看着桌上盛放的药膳,这次没有掠食一空,而是拿起来倒进旁边的花坛里。 曾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如果不是砍头断手脚,断不会在凤血种脉的保护下中毒,亦或是中迷药。可惜我对凤血种脉了解还甚少,没想到吃大补的药膳,竟会将力量透支得这般厉害,让我昨晚面对水底的埋伏,显得有心无力。 更没想到是,那位经常给我送药膳送秋波的胖大厨,昨夜给回王送去了一道菜。 也正是因为这道菜,让王上突发的目眦剧烈、口喷鲜血,接着卧榻不醒。 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打听到菜的名字——今宵之月。 好听是好听,可惜没有味道。它无色无味,甚至无毒,却能击溃一代帝王的心墙。 天子大病。 众臣惶恐。 天下哗然。 同夜,天现惊雷,劈开了祭祖的铜鼎和城门关立着的蟠龙铜柱。上面分别刻着一行字: “亡国者君。”“亡傩者民。” 自此,倾回终于,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