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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第2/2页)
的时候,这桌客人终于有人打了个哈欠。 打哈欠的是老毛,因为夏樵总冲他投去奇奇怪怪的目光,而他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员”。 陆文娟当即露出了刑满释放的表情,把抹布往桌边一挂,端着碗碟说:“困了是吧?房间在楼上,我把碗放回去就带你们上去。” 二楼有个露台,支着几根木架,用来晒衣晒被。然后便是并排四个房间。 陆文娟说:“客人来了就住这边,” “客人?”闻时皱起眉,“以前也有客人?” “有啊。”陆文娟说。 “人呢?” “送走啦。” 闻时:“怎么送的?” 陆文娟笑了一下,又转头说:“碗碟还堆在那呢,我先下去了。” 这个回避式的笑便有些意味深长,让人不能细想。 刚来这里,不能贸然惊动太多。所以闻时也没有立刻追着问下去,而是拎着衣领换了个话题:“洗澡在哪边?我换个衣服。” 结果陆文娟摆了摆手说:“不洗澡。” 闻时:“……” 陆文娟又重复了一句:“我们不洗澡。” 死人是不用洗澡,但这么直白挂在嘴上的,还真是少见。 见众人拧着眉,她又补充了一句:“洗澡没用的,没有用的。” 说起这个,她就像忽然走神了似的,叨叨地念了好几遍。然后才回过神来,冲众人说:“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叫大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有客人来了,也会办一次。明天刚好有大沐,你们来得真巧。” 谢问:“这大沐办来干什么?” 陆文娟说:“接风洗尘啊。” 这个理由还算可以理解,但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外面很脏。” 闻时:“脏?什么意思?” 陆文娟思索了一下,道:“就是脏啊,村里的说法,就跟取大名镇不住,贱名好养活一样。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从神色来看,她应该真的不知道原因。由此也能判断出来,她估计也不是笼主。 “嗐,看我拉着你们瞎聊天。”陆文娟嗔怪了一句,催促道:“困了就快睡吧,我们这村子太偏,夜里静,最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说着,她便匆匆往楼梯那里走。 “如果睡不到大天亮呢?”夏樵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文娟脚步猛地一刹,过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来,歪了一下脖子,用极轻的声音说:“会害怕。” 说完,她就下楼不见了。 就因为这句话,夏樵恨不得亲自给自己灌蒙汗药。可惜他这体质,把蒙汗药当水喝都不会管用。 于是他开始思索晚上怎么样才能尽可能地不害怕:“要不我们……挤一挤?” “怎么挤?”老毛问。 夏樵在挨打边缘探头探脑:“就……睡一起?” 闻时就站在他背后,在敞着拉链的背包里找干净t恤,想把身上这件被老毛喷湿的换掉。 听到这话,他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抬了一下眼,结果刚巧撞到了谢问的目光。 他一触即收,从包里抽了件白t出来,听见老毛慈祥地对夏樵说:“不挤,自己睡。” 夏樵哭着进了一间房,打定主意今晚蒙头闭眼到底,碰到什么事情都不出被窝。可惜天不遂人愿…… 有一段时间,夏樵真的有点迷瞪,不是受饺子汤影响,而是他自我催眠的结果。他缩在被窝深处,几乎睡着过去,又被一些动静弄醒了。 他在深夜的寂静中,听到“咚——”的一声。 …… 像重物砸落。 隔了几秒,又是“咚”的一声。 夏樵在被窝里猛地睁开眼,缩在黑暗里仔细听着,一动也不敢动。可他听了一会儿,就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那个声音是从他床底下传来的。 每“咚”一下,他甚至能感觉到床板的震动,像是什么东西在床底下跳。 这是最老式的那种床,三面围着,正面带木质台阶。床底四面封实,像一个木箱,除非把床整个掀起来,否则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东西。 “咚——”床底下响第四声的时候,夏樵裹着被子就滚下来了。 他连看都不敢看,径直往房门口冲,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 那一瞬间,他差点呼吸暂停。 但下一秒,他又颤颤巍巍长出了一口气——站在门外的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