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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3/3页)
我这月仍回不去,沈家先生夫人迟迟不归,发去的电报也没有回音,实在走不开。19号是蔡姐忌日,眼看着也不远了,总不能丢下那一屋姑娘小子不管。你晓得的,我也同你说过,蔡姐走的那天,曼怡吓出了病,这几年状态并不见好,等到19号前后,怕是又要小闹一番。 你上次说,叫我随信寄张相片给你。我前天剪了头发,特地去了趟照相馆,认真照了一张附在信里了,不知比起去年,见不见老。 其他人的相片就不放了,上一回在沈家合照还是蔡姐在的时候,本想洗一张寄给你认认,但那张合照人并不齐,沈家先生夫人未归,煮饭的窦婆婆仍旧觉得照相会让人丢魂折寿,不肯入照。 说起窦婆婆,她当初见我们执迷不悟要照相,还好心给我们一人供了一盏福寿长明灯,时常去念些经文、添点油火,说要保魂保寿。结果没多久蔡姐就悬了梁。她那盏长明灯还在供着, 窦婆婆一直没撤,前天路过那个小屋,颇有些唏嘘。 刚刚封相片的时候,蔡姐那儿子阿峻来交他的功课,我这笔搁了一会儿,墨有些干,你将就着看吧。 说到阿峻……据说蔡姐是过过小姐日子的人,后来家道中落,死的死,走的走,吃饭活命都成问题,才来了沈家,也难怪她总郁郁寡欢。 这个阿峻本该是个少爷命,却到这些年才跟着我学一些字,文章勉强可以通读。有时想来,同样叫人唏嘘不已。 只是他这性子我不大喜欢,过于窄了。 …… 这之后,李先生又写了些日常见闻,都是琐事,也和沈家关系不大。闻时一目十行扫到最后,目光钉在了落款处。 那里有李先生写这封信的日期——1918年5月5日。 第47章 金翅 “1918年……”闻时低声念道。 “18年?”夏樵不敢多打扰, 但伸头看到这个日期还是愣住了,“怎么会是18年呢?日记里明明写的是1913年——” 话没说完,他抬头看到了谢问。于是想起来谢问之前说过, 笼里的话并非每句都是真的, 它们常会受笼主意识影响, 跟真相有或多或少的区别。 “日记都是人写的。”闻时头也不抬地说。 夏樵疑惑未消,但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倒是谢问十分赞赏地看了闻时一眼,补充道:“有些甚至是故意写的,就为了给别人看, 比如你哥口袋里这本。” 他指着闻时牛仔裤口袋里卷着的日记说:“如果连里面的‘我’都是假的,那你还认真信它干什么, 哄写它的人开心么?” 夏樵连忙摇头, 一副自己说了蠢话的样子。 刚说服小樵,谢问话音一转,又觑着闻时说:“不过信也都是人写的, 半斤八两。” 闻时:“……” 这人就是来搅事的。 闻时抬起头,一脸麻木地看着他,然后把信折了,信封翻转过来,将带章的那块送到谢问眼皮子底下。 “看信戳。”闻时说。 这些细节性的东西, 其实没必要给人解释。毕竟解笼的是他,谢问那体质可参与不了, 就像夏樵或者其他人一样,知道或是不知道真相, 都影响不了什么。 但对着谢问, 他还是没忍住。 很难说清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不想显得自己太武断吧。 那信差点贴到鼻尖, 谢问笑着朝后让了寸许:“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