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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正是那日桥头两个妇人提起的郁家姑娘,年方十六,叫令约声表姐,模样娴静温婉,本是小家碧玉,却生生的养出大家闺秀的气度,不哪般爱出门,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被宛阳人冠上个才女的名头,同她爹娘、祖父站在一处,一家人脸上只写着四个大字——与世无争。 正因如此,贺无量每次贺年时都会带上百响鞭炮来,毕竟,郁家人认为只消听听巷外的百响声便足矣,从不放鞭炮,他却欢喜满地都被震得红彤彤,这才喜庆。 晏平二年也是这般,阿显同他爹爹在院里点了炮,而后捂着耳朵齐齐跑去郁菀身旁,一大家子立在堂屋前等鞭炮燃完才进屋欢聚。 令约自然被安排和郁欢坐在一处,好有些时日没见,两个姑娘又都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多少生疏,各自寻思说什么好时就听阿显夸张闹腾起来:“外公几时有的鸠杖?怎不见你用过?” 令约顺着他的指的地方看去,屏风一侧倚着根七尺长的鸠杖,打着豆绿色络子,威风中不乏可爱……可不就是当初她在宝奁斋见到的那根? 外公为人澹泊、克勤克俭,这样奢侈的鸠杖绝非他亲自买来。 果然,郁章听了阿显的话,抚髯笑说:“是一位小友所赠,只我如今还用不上它,说来,那位小友与你们住得倒是极近。” 阿显反应过来:“霍大哥?” 令约停下吃蜜饯的动作,也转头听。 阿显来了兴致,忙问:“外公认得霍大哥?可那时在医铺里——” 意识到失言,阿显顿时打住声,心虚地看了眼他爹娘。 郁菀没忍住,好笑戳了下他脑门儿:“你跟那人打架的事,宛阳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过她知道时已晚,便也懒得问他。 “……”阿显讪讪,后又庆幸笑起来,接着问郁老先生,“那为何头回见面时不曾提起?” “他离了宛阳十余载,我如何得知他现今模样?” 那日在医馆受了小友一躬,当时迷瞪不解缘故,事后听阿显说明白他是谁人才恍然明白,此后没几日,小友便亲自登门拜访来。 老先生想罢略叹惋些,端着茶盏,像是在和阿显说道缘故,又像是追溯感怀起往事,将往年与霍家太老爷交好一事说与他听,又说起霍老爷是哪般为人。 在座的兴许只有阿显不甚清楚霍家太老爷的事迹,但凡大他些的,像令约、郁欢也是听过许多的。 十六年前,有“大赜粮仓”之誉的仓州闹了场涝灾,此后不久便爆发了瘟疫,一时间仓州死者众多、田地多荒,粮产锐减不提,城门把守也固若金汤,便是只蝇虫也休想进出,更何况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