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坞纸家_第37页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37页 (第1/2页)

    他接过药碗,嘱秋娘多备些热汤,而后便盯着深褐色的药汁若有所思起来。

    云飞在他右侧落座,眼一晃,原本争先恐后往外冒的话悉数打住,指着他手背上的一片红皱眉问:“手如何伤了?”

    霍沉淡淡扫过手背,蹙额道:“无碍。”说罢似是决定好了甚么,端起药碗痛快饮尽,缓了须臾便起身来,嘱咐云飞,“明日还要收拾行李,早歇息。”

    听是如此,云飞乖乖点头。

    霍沉阔步回了阁楼,进屋后氅子也不脱地朝窗边去,推窗一瞧,对面果然还亮着扇橘黄暖窗。

    窗后那团模模糊糊的人影始终定在原处,似是倚在窗边睡着来,他定定站了会儿,忽想起方才做的打算,迟疑片刻便掌着油灯坐至书案前,研墨挥笔写了封小信。

    日里她那些傻话,还当说清楚才是。

    窗大剌剌敞着,秋娘早早替他薰好的暖香教寒风替了大半去,霍沉将写好的信看了又看,剑眉又拧了拧,再默读两回才收好信,推门出屋。

    适巧阿蒙提着两桶热水上阁楼来,见他往下,因问道:“爷落了甚么,小的替您拿去?”

    阿蒙是他们当初往南途中遇见的,那时他脖子上还挂着块儿卖身葬祖母的板儿,小云飞扒在马车车窗上见着这幕,转头央他二哥三哥帮他把。

    阿蒙也就此跟了他们做事,就是不知他从哪儿捡来的臭规矩,开口闭口都管人叫人爷,彼时霍沉只听人叫过他少爷,因而被叫爷时总不适应,勒令他就此改了,偏阿蒙总难改口,只有随了他。

    如今霍沉也听惯这声爷来,只说句无妨便匆匆下了楼梯。

    阿蒙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搁下木桶挠了挠后脑勺,这位几时这样不沉稳过,甚么要紧事竟劳他跑了起来?

    ***

    “笃笃笃。”窗外的一串儿声将少女的思绪拽回屋内。

    烛苗仍缓缓摇曳着,灯芯烧得愈发长了。

    令约转过眼睛,始才觉得眼里难受,轻轻一眨便有两颗泪砸了下来,她吸吸鼻翼,一边又听一阵“笃笃笃”的声响。

    原不是她听错了?

    她想着不再伏在窗台,直起身,一手虚拢着烛火,一手推开半扇窗。

    月已攀至中天,咕噜扑腾两下翅膀歇来她窗外,油亮亮的雪色羽毛泛着光,令约睫毛轻颤两下,抬了眼。

    那里的窗也敞着,窗前立着道颀长的人影,隔着数丈远的夜色,朦朦胧胧的光影在两人间牵成一条线,像一座凌空的桥。

    少女扶着窗缘的手指慢慢收紧,嗓子眼儿里似乎克制着什么,愣过才知是自个儿心在扑通扑通跳,跳得么,委实高了些。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