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坞纸家_第36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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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目送他过了石桥才离开,回去路上,两个聒噪的竟没一个开口,教人好不自在,令约想了又想,问云飞:“可是在担心你三哥?”

    “唔,”云飞回神,难为情地挠挠耳根子,“瞎操心罢了,如今他也不用人忧心。”

    只是他这爱为三哥操心的秉性一时难改。

    听是这样,阿显也不必憋着了,宽一口气:“瞧你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只当霍大哥是去赴鸿门宴呢。”

    却非他胡乱用典,而是真没敢说话。

    那日在登月桥上,霍大哥亲自替他止血,又对霍二无赖冷眼,他便知他与霍家其他人不同,且与他们不和睦,故将此行想得凶险异常。

    令约不知这事,听了他半似打趣的话轻敲下他脑袋。

    “是不是鸿门宴尚未可知,但那好色老糊涂叫他准没好事。”

    好色老糊涂的话都从他嘴里出来了,阿显挠挠头:“我只听人说过霍大哥从小离家的事,却不知这中有甚么缘故?可是他也教家里人欺负了?”

    而今的霍家早已是恶名远扬,霍远如何昏聩放浪人们早便知悉,霍涛草菅人命买通官司的事也暗暗传着,更何况冷落儿子、欺凌兄弟的事。

    这话谈及私事,本不当问,可两个小少年为人皆是心直口快,阿显真心相问,云飞也心无芥蒂,听后叹息声:“便当是欺负罢,他如今畏寒便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儿。”

    他说着,令约跟着愣了愣神。

    入了夜,小楼外又是寒风猎猎,早早回屋歇下的贺姑娘却是辗转难眠,只一闭眼,眼前便出现个脸色臭臭的小孩子。

    那时的霍沉才与她一般高,她藏去河畔枯柳底下抹泪时,他忽地从树后冒出来,教她闭嘴,她被他吓得一噎,呆了片时后眼眶里又滚出两行清泪,渐渐地从呜咽变成嚎啕。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为自己哭,哭至半道却教霍沉插足,更为委屈,不过哭到最后,竟也舒畅许多,擦干泪再看去岸边时,竟见那个板着脸凶她的人也坐在雪地里掉出几颗金豆子来。

    她那时不知,问他他也只说是迷了路,不知霍府如何走,而今想起,那时他哭的又何止是迷了路?

    嗯……他好似还未回来?

    睡下的人想到这里,忽坐起身来,披上外衣,点亮支蜡烛带去窗边,开一道小缝看去底下。

    堂屋里的还亮堂堂的,柴门底下也挂着两盏灯笼朦胧晃着,果然还在等人。

    已是人定时,甚么话竟要说到这时候,还是他又迷了路?

    少女顺势往窗边一坐,窗台上的蜡烛因钻进屋的细风摇曳着火苗,她视线停在烛火上,也不觉刺眼,只继续回想后面的难堪事。

    以往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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