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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父亲为什么被弹劾,是谁策划弹劾的,唐挽全然不知情。就连上面这个故事都是从她的老师赵谡那里听来的。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刚满五岁,从京城到柳州,具体的人事物都没有印象了,回忆起来,也只笼罩着一味大厦傾颓、泰山崩塌的悲凉感受。 赵谡寻到她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半年了。彼时家仆散尽,唯有乳母还在,每个月的抚恤金尚不够吃喝,乳母便自卖到当地的富庶人家做仆役。那一户的当家主母是极有善心的,听闻了唐挽的身世也曾多次周济,所以她也未曾真正受过什么苦。之后随着老师读书,转瞬十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学了许多大道理,想来也并不算虚度。 一番话说完,只留无尽的慨叹。蔺如是负手望向窗外,明月皎皎,可叹一捧清辉,投撒于阴暗的沟渠之中。 长久的沉默。唐挽站起身来,掀袍下拜:“先生,请您告诉我,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玄武门。” 唐挽猛然抬起头:“玄武门?” 蔺如是默默低了头,道:“我那天并不在玄武门,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天早上卢焯来找我……” 那一段被封存的回忆缓缓展开。 “蔺先生,蔺先生!”来人应该很着急,声音都比往常拔高了几分。蔺如是对这声音的主人太过熟悉,心想着原本约了下午见面,怎么大清早的就赶过来了? 拿起帕子擦了手,方才走出门,那团青色的影子已经快步穿过回廊朝他走来了。他并不是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他的宝贝女儿。小姑娘粉雕玉砌的模样,眼尾一点胭脂痣,平素灵动的一双眼却因为惊吓,呆愣愣地看着他。 卢焯几步来到他面前,就把孩子往他怀里塞:“凌霄交给你了。你带她去城外的云间观,找璇玑道长,让她出家。” 蔺如是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这是怎么了?” “什么都别问。时间紧急,我赶着去救人。”他脸上的焦虑之色不是假的,“我女儿就是我的命。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拜托了。” 他说完,转过身就走。怀里的凌霄好像刚刚意识到什么,哇的一声哭出来。蔺如是抱着怀里的孩子,看着卢焯匆匆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出事了。 蔺如是再也不敢耽搁,急忙命人备了马车,带着凌霄往西门去。路上和顺天府的官兵错身而过,他掀开车帘,看着他们往翰林院的方向去了。快出城时忽然听到西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 登闻鼓!是卢焯…… 他却不敢停,只能催促车夫快些走。 到了云间观,将孩子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