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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第4/4页)
维持艰难,连叶将军都被拉下马……谢良钰心里琢磨着这表面上一片歌舞升平,总觉得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架势。 这天是腊月十五,今晚明寅铖又要设宴,早先已经派人来他家送来了请帖,谢良钰跟隔壁的老师约好一同前去,此时站在窗边,看着院墙外头一枝探过来的腊梅,心中忽然有些烦乱。 这段时日他对时局了解越多,心中的不安也随之大了起来——当今天子虽在位时间久,但他是幼年领先帝遗命登基,年龄并不算大,作为太子的五皇子才刚过舞象之年,……作为皇后嫡长子的太子在诸皇子中能排到第五,当今的荒诞由此也可见一斑。 更要命的是,常年沉迷修仙炼丹的皇帝恐怕早把自个儿的身体糟践得千疮百孔,以谢良钰前世的经验,浸淫此道的皇帝们,能长命百岁的委实不在多数。 党|争,战乱,夺嫡……再加上蒙将军年事已高,叶将军又失圣宠…… 唉……谢良钰叹了口气,低咳两声,自嘲地笑笑:他现在可被老师调|教得越来越像个忧国忧民的士大夫了——时局再乱,关他这个偏远县城的小小童生什么事?还是先想办法给自己拿个功名再说吧! 这天晚上,安平县的年宴办得很热闹,县令大人的面子,大家自然不会不给——虽然不少消息灵通的人都听说明县令曾经是叶将军的人,但叶家在大齐根深叶茂,叶长安也功勋卓著,如今虽被革职,却并未锁拿,谁也猜不出今上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或许哪天便又东山再起了呢?而且不管怎么样,讨好自己此时的上峰,永远出不了错。 年宴设在城里最大的酒楼鸿宾楼,天刚刚擦黑,酒楼附近就点上了堪称辉煌的灯火,一辆辆马车在附近停下来,走下来的人非富即贵。 “真热闹啊,”谢良钰感叹地喃喃了一声,“大家的忘性还真大。” 几个月前,前任县令在任的时候,县里这些“大户”恐怕同样会挖空心思和县太爷搞好关系,如今换了一个人,局面依旧如此。 不过明寅铖也真是足够胆大,他们那一派正被打压得厉害,该是夹着尾巴谨言慎行的时候,他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过得有多滋润似的,一点都不避嫌。 不过也对,如果他真的和锦衣卫那边也有关系……自然不必在意这些小事。 一旁梅娘没有听清:“什么?” 他们一家来此参宴——这种白吃白喝的场合,谢良钰自然带上了梅娘和虎子,这两人都表现得兴致勃勃,梅娘还显得有一点点紧张。 尽管之前已经见过明县令,之前也一起参过宴,但她还是觉着那位是个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呢。 “没什么,”谢良钰摇摇头,带着他俩走进酒楼,“别怕,咱们就在一楼吃好了回家,到时间我上去向大人敬个酒便是,不会碰上的。” 梅娘不好意思地笑笑:“相公,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别那么想,”谢良钰责怪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指点点她的眉心,“这种场合,我自己都不耐应付的——你也不必习惯,今后为夫多努力,让别人来上赶着与你交往就是了。” 小姑娘于是又脸红了,轻轻推了他一把:“别胡说。” “怎么就是胡说呢?你不相信我吗?” 跑在最前面的谢虎转过头来,谢良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们身边并没什么人,却被小孩儿听见了,虎子朝两个不要脸秀恩爱的大人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进了大堂。 今天县令请客,来的人很多,以谢良钰的身份,再怎么说,也是没资格上到二楼去的,倒是一起来的叶老和叶审言半道上被明寅铖的人劫走了,都被邀请去了上席。 谢良钰现在说是叶老的学生,亲近的人也都知道,两个人的师徒之实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偏偏他还没有正式拜师,名份上总缺着点儿什么,在这种场合,如果跟着叶老也去上面,难免会让明县令有些难做。 不让上司难做,从来都是谢良钰的处世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