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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原本走路都十分困难的沈长河此时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声音居然也在颤抖:“何伯,你怎么……” 他走得太急,腿伤又未愈,最后一步没站稳,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李云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一边招呼何伯:“您快进来吧。” 接下来的几天,李云凌算是开了眼界。她印象中的沈长河,虽不算多么沉默寡言,但也绝不是情感轻易外现之人;可在何伯面前,这个已有二十三岁的男人竟然又变成了几年前龙氏医馆里那位尚且稚嫩的少年郎,会撒娇,甚至还会耍些小孩子脾气,看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何伯自称是跟着西南新军一起回来的。他说:“少爷,我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想着能回来陪陪你也好。” 对此,沈长河也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你能回来就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长河几乎是噙着泪的。虽然李云凌并不了解他们主仆二人之间的过往,但如今对此也多少能猜的出来了。只是有件事她始终想不通:既然他们之间感情如此深厚,为什么沈长河两年前没把何伯一起带回凉州? 但是要这种煽情的时候提这种扫兴的话题,就不太合适了。因此,非常有眼力价儿的李云凌索性把这个疑惑压在了心里。 至于萧子业那边——自从上次打退东瀛武士军团的进攻之后,中原一带似乎平静了许多。可国外势力刚刚消停了些,国内紧接着就又出了乱子。 这次出事的,又是西境。大概三十年前的时候,西域边境突厥汗国的独神教势力就已经被清除殆尽,如今高昌又奉行“与邻为善”的政策,因此近年来从无战事。可这次出问题的却不是高昌为首的西域各国,而是国内残存的扈特人独神教势力! 说到扈特人,李云凌知之不多。但对沈长河而言,他对这个民族却是太熟悉了——从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之后,他就仔细研究了一番父母一辈生活的时代背景、大事记等。虽然终极目的是为了明哲保身远离是非,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段历史的熟稔。 独神教曾是沈慕归大半生的敌人,同时也是大秦合众国前朝——大燕帝国的劲敌。而扈特人。反叛的历史,也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甚至百年之前,至今从未有过休止。只是,近几年他们的存在感不强,哪怕是同为扈特人的西北军阀杨怀忠拥兵作乱、也并未给这个民族带来多少在政治舞台上发声的机会。 所以,听到边境扈特人聚众反叛的消息之后,李云凌是相当不屑的。本来这件事确实也与她无关,可她出门给沈长河带药回去时,却恰巧听到尚药局的下人们聊着家常,期间提起了国府征召西南新军平叛一事;当她回来讲给沈长河之后,后者沉吟半晌,才道:“上京此举是要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