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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者,不畏生死。为己者,必受所缚。” “冠、冕、堂、皇。”文通讥讽一笑,“侯爷敬重大人犹如神明一般,旁人连看太傅府一眼都算作亵渎。这般的情谊,大人若将身份和盘托出,万事皆可事半功倍。而大人为何百般遮躲掩藏,始终不肯言明!” 沈是张了下口,却答不上来。 “因为你怕!”文通陡然高声,“你怕侯爷卷进纷争,你怕侯爷知道你身份,你怕暴露了自己爱慕门生的下流心思!” 沈是面白如纸,一双手藏在袖中颤抖不已。 那是他往自己心里藏了又藏,裹了又裹的丑陋想法,一旦被人剖开,便会放出里面的狰狞的妖魔,将胆敢打破他宁静的人,噬咬的体无完肤。 沈是单薄细瘦的手背浮上一片交错的青筋,他不露声色的端起一整壶陈酒,仰头饮下,将那些一拥而上的耻辱感,亏欠感,愧疚感通通淹入喉中。 再抬眼时,他的眼底只剩下一片凌冽之色,直直的盯在文通身上。 这一眼,文通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当朝元老的压迫感,那是经年累月的上位者才有的威仪,不必动怒,一个眼神,便叫人压迫的想要逃生。 沈是不容辩驳的说:“我是沈是。” 文通不敢再造次,他立即恭敬行礼,“沈兄与我同窗三载,患夜盲,擅水利,曾幼时受先太傅指点,学的一手真迹遗风。” 沈是站起来,缓慢的步至文通身边,扶正了他被风吹乱的冠帽。 他眼里有看破兴衰的沧桑,他轻飘飘的说:“地狱无门你偏闯,我不再拦你,亦不再救你。” 沈是推门而去。 沈是的话在文通心底凉飕飕的趟过,他不禁发虚,又被即将成为国子监祭酒的巨大喜悦给淹没。 他就不信青史上的那些贤臣能士能干净到哪里去! 根基,他的根基不是凭借自己才学一步一步垒起来的吗?待他成为祭酒,定要广纳贤才,门生遍地,日后他德高望重,谁敢再轻言一二! 文通美滋滋的回了卧房,却没见冉娘,他向外去寻,只见冉娘去了书房,拿着一本《诗经》在不停地摩挲。 那是沈是从前常掉的书。 “冉娘,夜深了。” 冉娘一双美目抬起,看了他一会,将书放回案头。 文通心下一凉…… 却听她带着哭腔的说,“你答应过我,不让我再见到他的。” 文通松了口气,搂了她入怀,“是我的错,日后绝不再犯了,只是新屋落成这么久,沈兄一次从未登门也说不过去。冉娘不哭,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想起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