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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赞他,但他始终觉得名不副实,有愧于心。 他手卷起曹公旧句,心情越发沉重,直到最后一个还有些湿润“海”字,他突然将字全部打开,然后急忙赶去书房,将新著的《植时之术》翻开。 这本书他写了四年,早年的纸张都有些黄了,字迹干得像枯叶,最新书的尾章,却好比六月的竹,干净鲜活。 宋奉安策马去了内阁,他拿起暗锁打开了库房,取出了虞书远交给他的那本账本,他从头翻至尾,虽有故意做旧,但这纸张和墨迹的都是新的,带着鲜活的韧性。 中计了。 他若此时将账本取出,便是有意包庇奸臣。若是不取,便是污蔑群臣。 又或者他可以找个替罪羊去偷,虽然会背负点不好的名声,但时间久了,也不会牵扯到他身上。 但他不会。 他怜惜天下读书人。 堂外响起敲门声,宋奉安将账本放入袖中,将库房锁好,走了出去。 宋奉安没想到他会看到柳弥。 “学生见过先生。” 柳弥神色焦急,宋奉安想起之前账本上看到名字,刺了眼,那账本是假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柳家有没有参与过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但现在柳弥来了。 他看着这个旧日欣赏的学生叹了口气,“你如今贵为皇子之师,翰林掌院,来寻我做什么?” 家世,功名,才学,名望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行这等黑心之事。 账本一事,惊动了许多人。 原本那人以为逼得孟洋没了后路,翻不出天来,没想到又被之前帮过自己的虞书远给卖了,同宋阁老送了信。 这下满朝文武做了亏心事的都慌了。 柳家首当其冲,连柳弥抢了文舍人功劳,得了皇子之师一职,都来不及庆贺,便陷入焦灼之中。 当然柳弥也知道阁老这个脾气,是不会卖他面子的。 他只是想支开阁老,然后派人偷入库房。 柳弥跪了下来,带着哭腔悲痛的说,“学生有负师恩。” “你并未负我。”宋奉安说:“你负的是自己。” 柳弥叩头道:“先生,学生有错,学生不敢求先生谅解,只是来日账本移交,学生怕再无向先生认错请罪一日。” “你若怕,今日便不会来了。” 话语中的失望,仍是让柳弥心颤了一下。 “往日柳府学堂上,你总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我问你志向,你说兼济天下,而今你做到了吗?背弃心中的道义,不曾煎熬吗?” 若是账本为真,宋奉安不会同柳弥多言,但此时前路未卜,柳弥还有漫长的人生,他不得不引导二三,尽管柳弥可能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