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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第2/2页)
就不是可以容错的地方了。 那个由母亲一人守着的家, 已无力承担哪怕再多一丁点儿的重负。 那不是可以停泊的港湾, 而是另一份需要肩负的责任。 他是个保护者, 因此绝不能软弱。哪怕痛了, 也只能站在空旷无人的夜里,背朝着光,一个人默默地哭。 一个人,独自上刀山下火海惯了,虽然轻装上阵,没有累赘,但也羡慕过别人。 羡慕那种感个冒,都有热汤在床前随时等候的娇气。 四下无人时,未必就没有幻想过,有人能朴实厚重地爱自己,能同他手足相抵,悲苦与共。 这样,哪怕天塌下来,他再也不必一个人扛。 “没关系的。”有人于虚空中说。 谁?谁在说话? “有我在,没关系的。”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沈听循声转过头。俊美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正弯着一双桃花眼冲他笑。——是楚淮南。 他挺拔得像一棵能够遮风挡雨的树,张开双臂,做出等待被拥抱的姿势。微微上扬的唇角勾出一道线条分明的温柔弧度,如同高悬在云端,低头欲吻星辰的月亮。 我可以相信他吗?沈听问自己。 楚淮南像是洞悉了他的疑虑,微笑着点头:“可以。” 真的吗? “真的,我赌上一切发誓。” 过往的全部不幸、所有坎坷,此刻,似乎都化作了托月的乌云。 嗯,这是个糟糕的噩梦,但却并不算太坏。 这么想着,熟睡中的沈听拱了拱被褥,在温暖的怀抱里,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这一次,伸手帮他掖被角的资本家,破天荒地没有挨揍。 …… 细雨让空气带着黏着的湿意,落在春夏交接之际的雨,淅淅沥沥地下足了整夜,终于在破晓之际彻底地停歇了。 东方将白,黎明的曙光划破厚重的夜幕,令人不安的长夜彻底宣告结束。 和煦的晨曦透过半启的窗户狭缝落在地上,大部分光束被遮光性能良好的窗帘隔绝在外,不至于扰人清梦。——楚淮南希望沈听能睡个懒觉,半夜起来拉上了窗帘。 可沈听却仍旧没能睡到日上三竿。 八点半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有匪站在门口,脸上隐隐有担忧,像有心事。 “淮南。”他说:“昨天晚上有人给我们房间送了一本日记,但里面夹着的纸条说是给阿辞的,可能是送错房了。” 昨日整个下午,房里的香氛气味都异常浓烈,甜得令人眩晕。 尽管林有匪以闷热为由,提前打开了窗,但敏感的路星河还是缠着他闹了一夜。 傍晚的时候房里“闹”得正凶,无人应门,管家便把日记放在了门口。 早上的时候胡闹了一整夜的路星河,发起了低烧。 医生七点多就已经来过一趟,打了退烧针。 而林有匪也在房门口发现了这本日记。 …… 这个时候,刚挨了一针的路星河还在睡觉。 楚淮南裹着松垮的睡袍,做了个“嘘”的手势。 林有匪望着他脖子上深浅不一的痕迹,了然地笑了笑:“还没起啊?” 楚淮南倚着门点头,浑不在意摸了摸颈侧的齿痕和淤红。沈听难得热情,野得像匹初尝情欲的小马。他恨不得把背上深深浅浅的抓痕也一并昭告天下。 林有匪从他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听出了炫耀:“睡得晚,起不来。你倒挺早。” 于是笑眯眯地颔首,“是啊,操心惯了。” 说着,又寒暄了两句才转身准备走,却见沈听也裹着一模一样的睡袍出来。步子不太稳,眼睛红红的,连声音有点儿哑:“什么日记啊?” 林有匪道了声早安,把手里厚厚的一叠递给他:“这个。” 沈听接过来翻了两页,抬头朝楚淮南看了一眼。 楚淮南立刻心有灵犀地把他摊在书桌上的那份也拿了过来。 两份日记一样,都是陈峰日记的影印版,还都指名道姓地说是送给宋辞的。 “我们房里也收到了,我看了内容,应该是几个月前死的那个警察的日记。” 李宋元杀警分尸案的抛尸地点在远南投建的步行街上,当时又有舆论牵扯了楚淮南父母,他对案件了如指掌是自然的。日记的主人是谁,由他点破是再好的。 沈听闻言,嫌弃地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缺送来的?送我什么不好,要送本死人的日记来,有病啊?真他妈的晦气!” 林有匪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拢得很严实的睡袍,最终在衣服盖不到耳后,找到了一处比草莓还艳的红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