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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留芳 (第1/3页)
郑梦观离开家,却非是要到太学,带着临啸一道,主仆二人的马蹄直向悲田院驰去。临啸不解主人用意,二郎也没有明言,及至抵达悲田院门首,二郎才谨慎地问起: “我上回遣你来此打听一个叫王行的人,你除了知道他并非悲田院主事,可有觉出别的异常?” 临啸是有一说一的老实人,又岂敢对二郎隐瞒,只连忙摇头,道:“小奴都对公子如实说了,真正的主事叫蒋融,他说自己当了快十年的主事,从未听说过叫王行的人,也没见过陌生面孔。” 这话确是二郎第二次听了,却比上回听时更让他不踏实。他从袖中取出了那张写着“珩”字的纸,展开又盯了许久——把这个字拆开,不就是“王行”两个字吗? 若非云安无意间提问申王的名讳,二郎根本想不到这样的关联。设若王行就是申王,那他以亲王之尊躲在偏狭的悲田院里与人议事,却是意欲何为? 而对二郎来说更重要的是,王行亲近云安之意昭然若揭,便自探春宴起,申王府两次来邀,这没来由的“厚爱”,是否就是王行利用申王妃的名义,所使的障眼法呢? 想到此处,二郎将“珩”字纸张猛撕成两半,握在手心,攥得骨节发白。“你带路,我要见一见蒋主事。” 二郎努力克制住胸中的躁动,还要最后探一探虚实。临啸亦不难发觉主人的情绪有变,不敢动问,即刻便引路前去。 顷刻到了悲田院官吏的值房,说明来意,便有个差役请了主事出来。二郎没见过蒋捷,就看是个绿袍的中年人,可待要开口,临啸却将他拦住了,急道: “公子,换人了!他不是蒋主事!” 二郎登时大惊,将心里的种种猜测一下压实了□□分。 看这主仆二人举动奇怪,那官人抚须一叹,有些不耐烦:“你们是何人啊?怎么不问清楚就来找人呢?蒋主事上个月就调了外任,如今这悲田院是我孙某人做主了!” 官员调动看似平常,又是这等品阶低微的官职,更似乎是不起眼的小事。然则偏偏是这个关口,那个做了十年主事的蒋捷就一下调走了,还是外任,一时是寻不着人的。 “那孙主事可知,蒋主事调往了何处?”二郎拱手一礼,问道。 “不知不知,我与蒋主事素不相识,不过接任而已。哪里来的后生?快走吧!”这孙主事本就懒得接待,又看并不是来找他的,大手一挥转回了值房。 果然询问无果,二郎只有另作计较,但他已经认定了,这个王行不会是旁人。离了悲田院,二郎没有返家,只叫临啸先回,自己又往从前的几位同窗家拜访去了。 他却并不为别的,还是想摸索申王的痕迹。这几位同窗家和郑家一样,都是世代簪缨的贵族,还有已经得了官的,可打听的门道都比他多。他原也可以去问长兄,却又怕这人事复杂,惊动上下,徒添不必要的烦扰。 如此,二郎直到深夜才回到家中。 云安素知二郎守时讲信,从未见他晚归,但只想他或是临时多事,并不着急,盥漱了,就在外室的坐榻上静候。及至二郎的脚步声从廊庑传来,她一惊,才发现自己迷糊间已睡了一觉。 “你用饭了吗?我等了你好久。”云安摇摇晃晃站起来迎接,嘴角还残留着口水,又笑,“你是不是被金吾卫拦住了?” 二郎只是上前将人抱住,掩下一整日的忧心,柔声道:“遇到了,但他们不会为难我。你呢?为什么不先去歇下?” “我哪里知道要等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