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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手拉住我,往他身边扯了扯,我又故意往后蹭了蹭,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几次,他终于放弃。 也不再调笑:今儿晚,老太太那儿有阿娇陪着。他虽不再把我往他身边拉,却是覆着我的手不松,一会儿,又往我身边凑。我又怕再往后退惹得他发脾气,也不敢动,只眉毛越皱越紧,隔一会儿便不动声色抽抽手。 他微低着眸子看着叠在一起的手掌,轻声道:前些日子在清飞亭,我问你可记得我在上林苑说的话,你只说不记得,这些日子忙,总找不出时间来跟你说。 他又用力的攒着我的手,我侧了头愤恨的瞪他,他却是仍旧低着眸子,殿里的烛子轻轻晃动,像是没有丝竹伴奏的无声之舞,殿里朦朦的晕huáng火光,像雾一般拢在他眼睫上,本就略有凉意的脸上,在烛火下一闪一闪,便显得分外愁qíng不解。 他继续道:我想你一定不记得,我就慢慢再和你说,自我登基至今,除了去年新政揽了一些有用的人,到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进展,自赵绾和王臧死后,身边都是庄青翟和石奋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兵符也还在东宫校尉程不识将军那里,所以他顿了顿,我听得有些胆颤,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 权倾天下是一种蛊毒,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心底都有这么一条毒蛇,说不想要不想得到,全是违心,这种独揽江山高高在上的广阔,不是女人能弥补的,任何qíng爱都不能与之消抵。正是对这种万人之上的荣光的yù望,才支撑着几千年的发展和进步。 古时河山做局,逐鹿中原,现代运筹帷幄,叱咤商场。千年来,形式不同而已。 而我,也是一个男人。 可不想参与其中,却也是为着刘彻的身份,还有他与韩嫣的一段孽缘。自古王者路无人能伴,注定孤身向前。他是皇帝,我若决计与他并肩,为他清障,他便是不求作为,只安安稳稳的守住祖业,就会有史官为他粉饰歌功,而我,只要参一脚,最终或成功或成仁,抑或尸骨无存骂名千古 一直以来,怕的便是这退不得进不得的处境,本想他这些日子忙,我已经动作很快了,不曾想今天他竟说起这些。 我已经算是成功的引了阿娇的注意,也已明明白白的告诉阿娇,韩嫣大病一场,便是连十几年来的苦读之果也一并忘了去。若是一句无意苦争让她放不了心,她完全可以以此为由,跟老太太说了,免去了韩嫣伴读之职,既是个胸无点墨的,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做皇帝的伴读少傅?更无任何理由常住在宫中。 我意想,若阿娇动作够快,等刘彻忙完了这阵子,回过头来和我说什么政要机密,见老太太已经亲自罢黜了韩嫣,也必不会再提。 即便是爱,我若一味避讳,想必刘彻这九五之尊也全然拉不下脸死乞白赖,日子久了,自是贵人多忘事,久而久之也会作罢,而我回了韩府,虽不如宫中,自也是不愁吃穿,不求显赫富贵,好歹混个寿终正寝。 只现下看来,我这如意算盘打得过于自负了些。若阿娇刻意隐下这事又该如何?难不成我自个儿跑去跟老太太说?这不明摆着我厌弃刘彻,莫说得罪刘彻,老太太那里也是不大好圆满的。 再者,刘彻在我未能全身而退之前,与我说起太多自己的壮志雄心,乃至他的一套争权手段,便是阿娇与老太太那方点了头,刘彻也必不会应允了。 现在真真是天不遂人愿,要把我与刘彻在这即将骇làng滔天、风起云谲的大汉朝栓在一条船上。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 王孙。刘彻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掰过去看他,听我说话你还能走神?他话里僵硬,一脸不悦的神qíng。 不知怎么,他一旦眼眸微眯,神色深暗,我便心有戚戚,没没有 他忽的凑到我脸前,我被他捏的脸都有些痛,微微的挣了挣,他索xing双手捧着我的脸:王孙,你只能想我。 他看起来像盯住猎物的狮子,极具爆发力和危险xing。 我是有些怕,但这些日子,我已经适应,越是在这种处境下应该越冷静理智的与刘彻周旋,我转了眼神不看他,一脸不耐烦,我整日能见到的人就那么几个,还能在想谁?你别在这儿没事生事,给人添堵。 他唇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