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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第2/2页)
“若是可汗中意呢?不就是陛下成全一桩美事了。” 皇帝眉峰微隆,闭眼“嗯”了一声,“你去安排吧。”说罢,便拉开她的手,翻身躺了下去。 皇后一愣,缩了缩手指尖,便偏头示意宫女取被子来,她伸手接过被子后,轻手展开盖在了皇帝身上,又细致地捏好了被角,却不想皇帝忽然坐起来,一把猛抓住她手腕,莫名其妙道:“徐贵妃叫她身边的宫女勾引我。” “区区小计,也敢蒙骗朕?”他冷笑,顿了顿,又一脸严肃道:“我没碰她。” 皇后一愣,旋即蹙眉道:“陛下放心,这事我会严肃处理。” 皇帝又看了眼她神色,缓缓松开了她手腕,再次躺了回去,闭上眼时,不禁想: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呢?他的皇后,他的妻子,理智过头了。 不知多久,皇帝睡着了,他是很英朗的长相,凤眸挺鼻,五官大气,此时眉头微隆,蹙了一个尖,皇后俯身上前,半支臂,指尖将他眉头轻轻抚平,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贪心呢……” …… 昨晚发生的一切,无疑让虞逻受伤,但转念一想,上辈子最后的那一个月,又沉默下来。 这天晚上,虞逻没睡好,第二日一早起来,脸色有些难看,伸手推开门,忽然见一封信从门缝中飘然而下,信封上无字,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他眉头微隆,弯腰将信封捡起来,三两下拆开。 是一张香艳至极的画像。 瞧清画像中女子脸颊的一瞬,虞逻神色倏然阴沉,那张埋在门框暗影处英俊脸颊宛若地狱罗刹。 画像上的人是舒明悦,整幅画面上的唯一亮色便是那颗胭脂痣。 身上的衣衫已经褪到了腰间,露出脊窝和腰窝,堪堪盖住了那几点。 虞逻眼眸里浮上一抹赤色,猛地将画像揉搓成团,一拳重砸在门框上,只听“喀拉”一声刺耳声响,门框在重击下应声断裂。 屠必鲁闻声而出,见此一幕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可汗,发生了何事?” “去查!昨夜何人来过这里!” 虞逻一字一顿,声音冰冷,他将碎成齑粉的画像丢入山溪中,彻底毁去了痕迹。 第61章 风雨欲来 舒明悦去了普真法师的禅院, 院子寂悄,流水淙淙,两人面对面而坐, 普真一身袈裟庄严,笑道:“施主好像又有些不同了。” “法师不知, 这几个月发生了许多事情。”舒明悦盘膝而坐, 将那只带着凤眼菩提珠的手腕举到普真面前, 神色迷茫,“上次法师赠我菩提珠, 说我身上有因果未了, 可否……明示?” 普真一笑,“施主下定决心出家了吗?” 舒明悦愣住,缓缓摇头。 她是俗人, 哪怕没有虞逻,她还有哥哥、舅舅, 还有大表哥,她有那么多人爱她,也有那多人去爱, 怎么可能遁入空门。 她抿唇, “求法师指点。” 普真没说话, 而是将一本经书推到了她面前,舒明悦迟疑了下,素指翻开, 入目第一句话——欲知前世因, 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她瞳孔骤然一缩。 普真笑,“施主如此聪慧, 怎么会不懂?” 前世、今世、来世,息息相关,紧紧交织,犹如一个闭环,那么因来果往,重生的契机何在? 普真眉眼慈祥地看着她,舒明悦的手指尖渐渐紧攥。 是啊,芸芸众生,命运多舛者千万,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粒而已,有何德何能,叫上天眷顾,予她以一世新生? …… 定国寺香火鼎盛,因为北狄可汗要来此拜见普真法师,这几日寺庙上下戒严,山上没有其他的香客,屠必鲁奉命去查昨夜何人来过客房,看似十分容易,但实际上很困难。 因为昨夜太宁娘子的院子生乱,夜里经过北院的僧侣和护卫非常多,这该如何查?屠必鲁抓耳挠腮,苦恼得不得了。 护卫迟疑了片刻,“将军,今日天色未亮,三皇子至定国寺。” 屠必鲁皱眉,“何时来的?” “卯时不到。” 卯时不到,那便是天色还没大亮了。 客房内,虞逻眉头微隆,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椅子扶手上,似是情绪如长,然而眼底那抹若有若无的阴沉之意,终究暴露了他此时情绪不佳。 正常人会做这种事吗?显然不会。可是姬不黩会。 与其说那幅画是一时兴致所绘的春图,倒不如说是作画之人在宣誓占有权,他用那种炫耀和示威的方式说,他和舒明悦有肌肤之亲。 屠必鲁觑他神色,神色凛然道:“可汗以为三皇子有古怪?” 虞逻脸色沉若深渊,眉头皱得愈发紧,却没有说话。 姬不黩这个人,的确有些古怪。 …… 上辈子,虞逻第一次见到姬不黩,是建元八年的夏天。 然而再强大的帝国也禁不住穷兵黩武,遑论刚刚立国十年、亟待休养生息的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