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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2/2页)
。 恰好一阵料峭寒风吹来,他咳嗽起来,裴道韫往前一步,身躯挡了挡风,皱眉责怪道:“早就叫你别来,三哥不听,这下可好,明日必得生病。” 少年十七八岁,口无遮拦。。 裴正卿没理他,看向裴应星,温声问:“七弟不去看看父亲么?” “不了。父亲不想见我。”裴应星微笑道。 一旁的裴道韫听了,双手踹袖,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裴应星没搭腔,只是微笑。 只有唇角扯的那一下,隐约瞧见细微的嘲讽弧度一闪而逝。若是舒明悦在此,定能瞧出他和阿史那虞逻的神情一模一样。 裴正卿轻斥了裴道韫一声,眼神警告,而后转过头,嗓音不掩病态疲倦,道:“那我与九弟先走了,七弟若需要什么,尽管与为兄说。” 裴应星颔首,“我不送三哥了。” …… 与裴家两位公子分别,贺善从一旁走出来,低声问:“主上要在长安待多久?” 裴应星眸子一暗,没有回答,只伸手摁了摁眉心道:“去打听,嘉仪公主住在哪间客房,把我房间安排在她隔壁。” 最近他身上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两个月前,乌蛮和处铎说他下令杀了裴勇真。 一个月前,他重伤薛延陀部首领撒罕那,离间了贺拔与铁勒诸部。 半个月前,他以去西域为父王求圣药为由,离开北狄王城,却行至夏州掉头,直奔巽朝帝都长安。 就在昨天晚上,他做出了来兴国寺的决定。 而对于这一切,他全然不知。 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控制他的身体。 仔细回想做出来兴国寺的决定的前一刻,他本来风满楼吃饭,也听到了兴国寺三个字。 当时屏风隔断,隔壁房间有人举杯饮酒。 一人道:“你还真要打包送去兴国寺?等嘉仪公主吃到嘴里都凉了。” 长安城离兴国寺骑马得小半个时辰,更别说爬上山顶的时间。 另一道声音无奈,宠溺地说:“我妹妹嘴刁,吃不惯佛寺的东西,上次我见她,都瘦一圈了。” 顿了下,转头吩咐侍人:“这几样点心各做一份,每日辰时送去兴国寺。” 今日早晨,贺善说他昨晚决定今日要来兴国寺。 本着一探究竟的目的,他上了山,可是这里似乎没有异常,就是一个普通佛寺。 唯一令他生疑的是那个小姑娘。 兴国寺……嘉仪公主…… 裴应星眼里的暗色越来越浓,眼前忽然浮现出刚才那张雪白莹润的脸蛋,单纯从视觉的角度而言,她长很美,令人赏心悦目。 倘若年龄再长几岁,眉眼再长开些,应该会更美。 可惜了。 那个小公主似乎知道他身份,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再留她性命。 裴应星微敛漆黑眼眸,轻声一叹,可就在这个念头划过的一瞬,他的心房骤紧,狠狠一痛。 **** 夜色渐浓,月上墨空。 寺庙陷入一片静谧中,无论飞禽或走兽,都已陷入了沉沉睡梦中。 一道轻微的“咯吱”声响起,客房的门被推开又合上。 无色无味的迷香悄无声息地插入窗纸中,屋内守夜的阿婵和云珠沉沉睡去,细薄的铁片勾开门闩,一道暗色身影走进屋里。 舒明悦毫无所知,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她细眉微微蹙着,莹白脸颊上有干涸的泪痕,虞逻坐在床畔,颤抖着伸出手去摸她脸蛋。 温热的、光滑的、充满弹性的肌肤。 没有刺骨冰凉,也没有清瘦干枯。 和他初见她那年不一样,这个时候的悦儿,容貌显然更莹润康健,他指腹在她脸颊上摸了一遍又一遍,视若珍宝一般。 然后,他躺到了床上。 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他把她拥入怀中,她身体柔软温热,卷着淡淡的甜果香,是他魂牵梦萦思之如狂的味道。 他手指笼着她小脑袋,眼神疯狂而沉迷,借着微弱月光,失神地将她脸蛋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悦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低喃。 **** 翌日。 第一缕晨光照入窗棂,裴应星猝然睁开双眼,他撑着床榻坐起来,敏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