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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2/6页)
罢了!” 说完便是怒发冲冠的往外冲去,惊愕的众人都一下没拦住,就瞧着他已是怒不可遏的去宫里讨说法了。你只端着碗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起身看着门外怔了半晌,瞧着周围跪了一地的丫鬟,终还是叹了口气,挥挥手命他们退下了,登时整个正厅便只余你一个人,你只看着满桌子珍馐,心中涌起万千思绪,喉咙却有些发苦,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端起碗味同嚼蜡的大口吞咽着米饭,方才一直憋住的泪却是断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往下落。 人就是这样,若是一直孤身一人,便也不觉得辛苦,但倘若得了点甜头,之前的那些就突的苦成了黄连,只让心忍不住的软了下来,你甚至都已经不再去计较哪些是“宋清许”的,哪些是你自己的,你只是为着此刻家人的维护,而委屈得想要哭出声来。 你并不能就这么逃避的在家呆多久,尽管你有一瞬起了这个念头,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你原本的世界,不想过了离婚分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牵扯的人不光是阮籍,还有皇帝卫秀,阮籍之前唬你的话纵不全是真的,但其中嚣张的资本却实打实的没半句虚言,因此这种逃避的侥幸心理便也只能想想就罢了。 你不知道你阿爹去金銮殿上要了个什么说法,但叁天后阮籍却是亲自来接你了,你只在临出门时不紧不慢的将你这叁天赶工攒的信按顺序收到了匣子里,再和春菀重复了遍交代,让她每月以阿爹的名义写一封信看你报平安,直到回信中出现你与她约定好的暗号,便将你匣子里的信一天一封的寄给宿淮安的娘子,不要留寄信人,等到最后一封信时再去当面交给她,说出安排好的话。 这是你为自己埋的一步暗棋, 时间仓促,你估计等你回到栖梧院又是坐困愁城,即便是家书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在阮籍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索性未雨绸缪的一股脑写好,你的这些信当然不是写给那个无辜躺枪的宿淮安的,你从阮籍说的话里推断那宿淮安多半与卫秀也有点子不明的联系,这些信自然要在恰当的时机才送上,他妻子定会拈酸吃醋,即便开始的一两封容易被不当回事的撕毁,但来信多了,必定会生疑拿去质问宿淮安,再加上信中的内容,那宿淮安见了是定会越过阮籍交给卫秀看的,到那时,水落石出,也便是收网的时机。 你为的自不是什么解开误会,你要的是君臣之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阮籍的确心怀鬼胎,但那分量还太浅,不足以使君臣离心,你不清楚在他们的剧本里给你定的是怎样的结局,但你唯一的优势却是: 你并非是阮籍以为的任搓圆捏扁的闺秀千金,你知道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 所以这张牌一定不能出错,阮籍并不像石燕那般单纯好骗,在你冷静回想时才发觉,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竟都是包藏祸心的图谋,虽不知道原因,但他既然敢那样骗你,起码说明了卫秀是暂时不会以真面目示你的,之前你是被系统气晕了头,如今细细想来,“金莺露”虽出自内庭,但这样作践人的法子却实在不像是卫秀的手笔,他尽管出生不高,但到底也是正统的皇子,这种腌臜的内院偏方倒更像是阮籍这种宦官能轻易接触到的东西,他怕你在床上被凌虐狠了时错口说漏了他的谎话,便给你灌了这秘药,卫秀若不是个在床第间见多识广的老手,只听着你哭泣娇吟如常,又哪里想得到你居然是片字也说不出来的呢?你猜原本的计划里新婚之夜后你恐怕是活不成的,所以阮籍才不怕你事后揭穿,不想卫秀却改了想法打算暂不杀你,于是他便来和你说了那通威逼利诱的“劝诫”,若你当真是闺秀宋清许的性子,只要不立时寻死,便自是随了他这番鬼话的意,心中对那“贵人”定又惧又怕恨欲其死,即便是不再喂药,这般被迫委身恐怕也是不愿开口与其多说半句的,又哪里想得到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寥寥数言,竟是将人心拿捏得丝毫不差,阮籍此人的确是比卫秀更棘手的所在。 你想让他们君臣反目,便必得计深远的赌一把,虽然现在的局面看起来你毫无胜面,还随时有性命之忧,但却远比你在此刻贸贸然与卫秀假装破镜重圆要来得好: 假装和好,自是不必担心随时会丧命,还能借枕边人的身份去挑拨离间,这看似最佳开局,其实却将最后的底牌都打了出去,到那时,他阮籍是天子信臣左膀右臂,宋清许又是什么呢?世人皆知的宦妻?皇帝养在金屋的外室?而且一旦走漏风声,皇帝或许无伤根基,但你却必定会被扣上个魅惑君王的死罪,那才是真正的困兽之斗。 所以你要赌,你要捏着底牌顺着这场戏演下去,卫秀不是烽火戏诸侯的昏君,阮籍自然也不是你吹吹枕头风就能搞死的“良臣”,他在新婚之夜的阳奉阴违目前顶多算个小过,他还觉得你是他手心里的莺雀自是胸有成竹,但只要你能借卫秀之手一次又一次的打乱他的计划,便不愁他不再次动手,你赌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