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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1/6页)
你感觉好像突然失足坠了下去,惊醒过来睁眼还有些浑浑噩噩,才发觉你刚刚居然真的睡过去了。 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软褥,你手脚上的束缚已经被解了下来,但眼前依然还是一片黑,你一动不动的凝神倾听了片刻,微微张口试图轻声发两句音节,嗓子都沙哑了,身上却还有些发烫,情香的药效还没过,看来刚刚并未睡死过去,现在应当还是半夜。 你只轻悄悄的呼吸,周围很静,你不敢轻举妄动,便只作无意的翻身,手探到枕边才确定卫秀的确已经离开了,你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将蒙眼的布掀开了一点,便只瞧见周围一片昏洞洞,只有不远处的案桌上燃着支红烛,屋子里的熏香还燃着,透过光便只能瞧见屏风后正在被服侍更衣的人影晃动。那道屏风是卫秀第二次来的时候布置上的,原本这屋子里只有些必需的桌椅家具,虽房间很大但一眼看去还是索然得很,不知不觉间却好像已布置出了个像模像样的“金屋”来,你一眼便能瞧见放置在窗边书桌上的花,那是今早喜顺刚换上的,拿来时还是花骨朵的一束,现在居然已经颤巍巍的半开了几支,此情此景使你恍惚有种错觉,仿佛是丈夫蹑手蹑脚的早起更衣准备出门上工,便连烛火都不敢点太亮,但浅眠的妻子依然被吵醒,听着响动隔着薄薄的一层床纱睡眼惺忪的抬眼望过去······ 可惜这也只是一瞬的错觉,他不是你丈夫,而你亦不求他那颗真心,你们之间没有寻常夫妻的恩爱日常,只有你死我活的困局。 阮籍和卫秀自导自演的这出“金屋藏娇”,你为着那最终的目的自然也是装痴扮傻的入戏,而你自新婚叁日后的回门,便也就此再未得出过这栖梧院一步了,便是原本陪嫁的春菀她们,你也在那次归家时将她们一并留在了宋府,你自是不愿将自己处在这般一个亲信也没有的局面,但阮籍却是在回门前对你明里暗里的敲打了一番,他并不像是个恩怨分明的“君子”,且做事细致周全,你在分析了如今这被软禁的情况,即便留春菀她们在府里怕也只是咫尺天涯连面都见不着,反倒容易成为牵制你的软肋,便也索性放回家保命为先。 那次回门阮籍并未陪同你一起,你阿爹却反倒还冷笑着夸了两句他的识时务,整个府里那些碍眼的大红喜字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奶娘嬷嬷们只是瞧着你从轿上下来,拿着手帕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把眼泪,再重新端起一如往常的和蔼笑脸,只像从前那般唤你“大小姐”,又忙不迭的簇拥上来,和你说厨房早就备好了你爱吃的酒菜,正在炉上热着呢,就等你回来了。因为才过叁天,你身上的那些个伤有衣裳的遮挡倒也还好,你特意挑了件高领的袄子,便连脖子上那瞧着还依旧骇人的勒痕也看不见了,但你嘴角的伤却是没法遮的,尽管你已经用些胭脂水粉努力的盖得淡了些,但你的皮肤本就娇嫩白细,伤口便还是十分打眼,你便看着欣喜迎上来的阿爹脸色登时便黑了下来,眉头紧皱,额角和脖子都因紧咬的牙关而崩起青筋,眼睛里似燃起把火,眼角都因怒极而抽搐跳动一副将怒的模样,他只捏紧了拳头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或许是扮演了太久的宋清许,你居然因为这一幕而涌起股想要倾吐的委屈,眼角也酸涨了起来,瞧着似乎要大发雷霆的阿爹,看周围还人来人往的,到底还是强压下了眼中的泪意,只走近了一步伸手握住了阿爹紧攥的拳头,柔柔的唤了声: “爹爹,女儿回来了。” 你话出口才发觉自己居然带着哭腔,你这声呼唤便也似乎让他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想要冲着你露出个慈爱的笑,但因那阴沉的脸色便也只勉强扯起了个有些滑稽的表情,双手接住你握过去的手,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终只是移开目光点头应了声是,故作轻松的拍了拍你的肩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去吃饭,今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但那顿饭却并没有吃完,阿爹在席间不停的为你夹菜,滔滔不绝的和你说些你二弟如今在兵部的境况,你二弟不是个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料子,但那股子率直的劲儿却十分投李世姬将军的脾气,今日你回门他早就吵着闹着要去接,却因着将军临时的任命而耽误了,估计明日才得归家,你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一边用膳,但嘴角还带着伤,便连张口都有些艰难,即便你已经丝毫不显,但到底是父女连心,你便听你阿爹越说声音越小,你正有些疑惑的抬头,却见你阿爹已经停了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的伤处,突的站起来将手中的碗往地上狠力一砸,把传菜的丫鬟都吓得丢了餐盘,战战兢兢的低头跪下一动不敢动: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的宝贝,就让那个阉种这般作践?我今日便就是撇开这张老脸不要,也要闹到金銮殿上去问一问那卫秀小儿,即便他是天王老子,也可有这样的道理?!便是任我好欺吗!不教那阉贼给我个说法,我这堂堂左丞的帽子便是不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