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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之中的男人:“我今日来,只是为了和过去的我告别,有些事,我不想过多争吵,以免有辱各位公卿的清听。” “但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应当清楚,这两年多以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日不是过得生不如死。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公道,又谈何是置气?” 盛怒之后的薛崇渐也冷静了下来,双目紧紧盯着她:“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过往种种,在你眼里,就是这两个字?” “难道不是?难道兄长会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词来定义?” 薛姮反唇相讥。 日日夜夜她都生活在对这种关系的厌恶与害怕暴露的恐惧之中,他居然认为,这不是奸污,而要将它冠以情爱之名,真是太荒谬了! 真正的爱会是这样吗?纵使不及封姨夫对高阳姨母的一往情深,至少,也该是陛下对樱樱那样……他那样对她,会是因为爱吗? 薛崇一时怔住,连面上的怒气都似凝固。薛姮雪颜冷淡,端的是不想和他多说的态度,“不妨告诉你,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都令我无比厌恶!我恨你,这次回来,就是要亲眼看见你死!” 说至激动处,她苍白的脸上也终于腾起淡淡的红,愈显艳丽。 薛崇脸上震惊、忿怒急剧变化,时青时白,最终却爆发出一阵悲凉又愤怒的笑,在场之人无不毛骨悚然。 眼见得审理现场就要演变成两人争吵的场合,封衡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够了。” “此案证据不足,就先到这里,容后再议。” 他脸色铁青,命侍卫将薛崇带下去。 薛崇临去时仍死死盯着薛姮身影,怒目直视着,额上青筋几欲迸裂。 薛姮则看着封衡,柔顺地一福,静默地退下。 堂外的朝阳已经升起来了。冬阳金辉温柔地洒在薛姮脸上,有种灵魂皆被洗涤的清滢洁净。 她想,她会看着他死去,看着她的噩梦从此在她眼前分崩离析,从此黑白里开出斑斓的花,她的人生会生出光亮和色彩,再不是过去的灰暗与破败。 冬天很快会过去,春天也很快会到来。 一切,都将结束了。 —— 这日的案子并没有影响到薛崇的最终判刑,毕竟死刑已定,再多的罪名也只是一纸空文,甚至比起他那些草菅人命的罪状,这样的控诉竟可说得上是微不足道。 大理寺的官员们仍旧不能理解薛姮的多此一举,不过她既上告,依旧秉公处理。只是时过境迁,此类罪证极难取证,好在前时郑氏告发时大理寺已调查过一轮,彼时的证人证词尚在,可以互相印证,因而虽没有证据,最后也形成了完整的证言闭环,将此案定了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