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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薛崇被押赴东市刑场。 不知是不是考虑到皇后有孕,皇帝陛下不愿大兴杀念,竟也赐了他一个体面的死法,绞刑示众。 到底是积威多年的前白鹭府指挥使,囚车驶过闹市,围观的百姓都安安静静地立在道路两侧由禁军组成的人墙之后,目送囚车远去。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 “咳,听说了吗?这位指挥使可真是禽兽,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奸污……” “不是说是因为造反才被杀吗?怎么又传出奸污姊妹的话了?可别是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吧。” “数罪并罚呗,若说落井下石,你见过女子用自己的清誉来落井下石的?我可是听我家那口子说了,这指挥使本来就被判了死刑,是他妹妹自己跑回来硬要告的,你说说,这是得有多恨!” …… 流言纷纷,若流水荡过薛崇耳边,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他身在囚车中,有些麻木地看着眼前飞荡而过的一张张脸,不带希望地搜寻着一人,最终却是枉然,紧皱眉宇收回了视线。 成王败寇,落得今天这样的结局,他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当初父亲追随太上皇起事时没能劝他心狠一些,以至于落得个兔死狗烹的结局,替他卖命,还要替他牵制他儿子,到头来自己家被清算,他却能作壁上观。 又有一点后悔,后悔对待薛姮太过仁慈,她竟敢背叛他,恨他到如此地步。早知如此,他就该拖着她一起死,何必巴巴地替她安排后路! 囚车停在刑场之下,怒气冲天的薛崇被侍卫带上高台,拿绳索套住了脖子。 今日是大理寺和刑部负责监刑,坐在上首的正是封衡。台下观者如堵,台上群臣环视,犹显肃穆。薛崇哼笑一声,扬声朝封衡喊: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在底下等着他送了他老子下来!给十七年前死去的废太子和河东裴氏的亡灵陪葬!” 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 封衡面色厌恶:“行刑!” 两边负责行刑的侍卫应声将系在他脖颈上、搭在木架上的绳索往后拉,一点一点将人悬了起来。直矗矗一条身影被拉升入空,薛崇面上涨红,手脚却软绵绵耷拉下来,渐渐没了生息,已是死去。 人群中赫然爆发出一阵吸气声,众皆瞠目,看着被悬吊在架上、已然死去的男子。 确认他没了生息之后,五花八门的议论声才次第响起,谈论着罪人生前是何等的恶贯满盈。 薛姮亦在人群中,头戴帷帽,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地被悬吊上去直至死去,再在视野里模糊成小小的一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