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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2/3页)
,贴心地替他关上门。 门一关,外边的雨声传进来就弱得多,模模糊糊,最清晰的反而是鹤羽襟上袖上拧出来的水,淅淅沥沥,像是更漏。 他朝身后看了一眼,房门紧闭,地上拖出一道水痕,蜿蜒到浴桶边上。再朝前看,屋里只有一只浴桶,一侧摆着衣架和屏风,烛光从屏风后边照过来,朦朦胧胧一层昏黄。 浴桶里各色药材起起落落,李殊檀靠着桶壁,头软软地垂着,长发浸进水里,像是水藻一样荡开。隔着浮在水面上的药材,隐约能看见女孩的身体起伏,纤纤瘦瘦,柔媚如同春山。 热水是司墨刚准备的,热气蒸腾,微苦的药香缠在鼻端,鹤羽却突然紧张起来,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下手。 他犹豫半天,戳戳李殊檀的脸,哑着嗓子:“喂。” 李殊檀自然没有回答。她烧得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脸颊往另一侧一偏,头没了平衡,整个往水里沉,幸好鹤羽眼疾手快,才没让她一头栽进热水里淹死。 他不敢再乱动,只敢用掌根的力气,扶着李殊檀颈下到下颌那一块,小心地让她靠住桶壁。 折腾了这么一通,李殊檀终于乖了,略低着头,濡湿的睫毛上晕着层淡淡的灯光,两颊上烧出浅浅一层红晕,看着倒是比刚才撞到他身上时气色要好。 鹤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迟疑着伸手,只在指尖用力,极轻地把滑到耳侧的那缕长发撩到耳后。 他的指尖太凉,激得李殊檀极轻地“唔”了一声。 鹤羽一惊,赶紧收手,左手紧扣着浴桶边缘,刚替她绾过头发的右手却无所适从,从发间到桶壁,再从外缘滑回自己身侧,放哪儿都不太对,碰着什么都残留着柔顺濡湿的触感。 “你……”略带湿意的指尖在掌心勾了勾,鹤羽吞咽一下,沉声,“刚才我顺手替你把脉,大概是淋了雨发烧,故而我命人准备了药浴,熬过今夜就好了。只是……” 他顿了一下,后边的话没好意思直说,憋了半天才闷闷地说,“……只是不能连着外衣一起泡。” 李殊檀一无所知,头往下耷拉了一分,仿佛无意识地点了个头。 “……那我就当作你答应了。”鹤羽吸了口水汽,从喉咙口出来的话都仿佛染了热度,灼得他加快语速,“你我素昧平生,你说为我而来,我自然不信。但按你的说法,既有婚约,我会履约,今日也算不得是我无耻。” 屋里的热气越来越多,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水汽烫人,烫得他满脸通红,耳尖几欲滴血。 鹤羽站起来,一面告诉自己不必在意,一面又不好意思,最后出口时别别扭扭,声音低得像是强行说服自己,“不过是……提前一些而已。” 他使劲一闭眼睛,绕到李殊檀身后,缓缓俯身,双手沉进浴桶,摸索着去找她的衣带。大袖从臂上滑落,吃透了水,悬浮在水中,缠着漫卷的长发,鹤羽一时恍惚,居然觉得像是交颈。 但他很快就没心思恍惚了。 水面浮着一层药材,热水浸得发棕,什么都看不清,视觉受限,触觉反而清晰起来,鹤羽自然而然地在衣袖间摸索,越不愿想,他的手就越像是笔,饱蘸浓墨,在画纸上抚出女孩的轮廓。 ……温香软玉。 这个词突然跳出来,鹤羽眼皮一跳,手上一个用力,一声裂响,不小心撕断了系带。他懊恼起来,干脆顺势往下,直接把整身外袍褪下来,扔在一边,独留李殊檀浸在水里。 门外轻轻两下敲击。 传来的是司墨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模糊不清:“……郎君?” 鹤羽先是一惊,又无端地松了口气,只开了一条门缝,没让司墨看见脸:“怎么?” “这个,”司墨犹豫片刻,试探着问,“您要准备些东西吗?” “去准备身女子能穿的衣裳。” “哎!”司墨重重应声,语气里多了明显的喜意,直往前凑,“您是不是要……” “不是。”鹤羽却脸色一变,反手一把关实了门。 司墨没来得及反应,一头撞在门上,差点把鼻子磕塌。他委屈地揉了揉发疼的鼻尖,想解释,隔着门却只听见远去的脚步声。 他越想越委屈,含含糊糊地补了后半句:“……找个娘子来替她换衣裳?” ** 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