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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17 (第1/3页)
少灯多烛火,少高楼而多水。雾天散去,将所有的灯中的灯芯聚在一块,怕是烧个好几十月都不怕的。 到了晚上,烛火隐在灯里,至天明才会熄掉。它们一半将红彤的撒在人的脚下,一半爬下石头,游到了水渠,水渠始终轻轻地推,波光粼粼之下许多人都分不清楚最后要到哪里去。 温故知带奉先生去城的夏天里才会出现的一条通勤线,它白天出现在夏雾还未散去的露水清晨,傍晚四幻的云彩下再回来。它每天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每日由月兔台发布乘车指南和预告。 等它是件缓慢的事,慢吞吞的队伍中没什么人焦首垫脚,垫脚也没什么用,于是日积月累,所有人都不怎么在乎等的它还不来,相反在同样一条凝滞的线上,众人的时间都是一般的,期待的事物都是一样的,这让人心情会异常鲜明的好,盘腿等,还是先喝点酒,又或者是前前后后小声交谈一些无聊的事,最后习惯于在这些流逝的时光中等到它。 根据夜晚的指示,它的下一次会出现月高空,月高空带来短暂一瞬骤明,云彩猛然如灯箱启动,从白絮翻成潮蓝湿红,两股颜色不断地加深和变淡,尽管只是一瞬间的,眨了几下眼睛,但仍然有人来得及拍下,没多久又恢复了夜晚的时刻。 夏日的通勤线来了,几乎察觉不到声音,缓慢停在队伍的前方。温故知和奉先生处于队伍的中间,奉先生打量,它就像是游乐园特殊时节出没的旅游专线,几乎由磨砂的玻璃组成,每层玻璃上都有四组菱窗。 轮到他们两个,一人需要100的玉兔币,这个价格是上车的门费。 进到里,方知内部光线并不如在外看得灯火通明,只有一点蝉花烛火在每张桌子上,而在一层车厢上方的天花板上,是波影中的荷花影子。 温故知带着奉先生坐到临窗处,小小的蝉花烛火恰到好处将透明光斑移照在双方的眼瞳,而其余的五官轮廓如牛乳与四周昏暗安静的环境融到一起。 今晚的一辆是情人主题的晚餐。 温故知隔着桌子小声告诉奉先生。 而只当是普通晚饭的奉先生掀眼看他,温故知眨眨眼,每眨一下烛火中的蝉花更鲜明地映在温故知的眼睛的中央。 “您开心点。我平时这么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谋私,该带您去的该跟您说的我哪样敷衍?这次您就让我占个便宜,开心下?” “你还占得少了?”奉先生哼了一声,不是奉先生咬破温故知的唇,就是温故知借故咬破,啃在喉结上。 温故知压低声笑,就像他录给奉先生的那些声音,奉先生看到温故知眼睛中的印象似乎受到影响,丝光般的花苞偶一开下又倾泄而出,回到桌上的蝉花烛火。 二层的天花板的青蛙似乎跳到了一层,躲于荷叶间,荷叶窸窣坠下的光点恍然落在奉先生鼻尖,像一颗极小的痣,但似乎不走了,就在鼻尖处。 温故知笑着盯着奉先生的鼻尖,它像躲在暗处,寻了好久,终于有一天让人见到真面目,温故知耐守不住舔了舔嘴。 奉先生抬眼,看着温故知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知道。 温故知心里兴奋地叹一声,他歪了歪脑袋,不说话。 您在等什么? 奉先生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又过了几秒,温故知双手撑在桌上,仅仅从桌面上探过身,即便有这样一道障碍,温故知仅靠着手指的支撑,将奉先生鼻尖光点舔走了。 他微微张着唇,坐了回去。 奉先生没什么话,浅浅地将视线落在温故知微张的两片唇中间——在隐秘而缓慢用舌头推着、滚弄光点。 温故知微低着头,只让眼睛抬起来看过去,突然伸出舌尖,光点在他的舌尖上,又收回去,喉结一动。 他吃掉了。 温故知舌尖蹭着牙齿,有些痒。 奉先生低头轻笑一声,此时青蛙躲在荷叶间叫了几声,温故知没听到,但看到弯起的嘴角。 他们下了车,温故知拉着奉先生走,他将伞柄递到奉先生手中,说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