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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2/5页)
家弟子、带发修行的弟弟迦叶,推荐了好几处厨艺精湛的京中名馆,又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银锞子,递与萧迦叶道:“拿去使吧,用没了就让多寿回府找我再拿。” 萧迦叶连忙推辞道:“父亲每月都给我许多,我都使不完……” 他们一个坚决不要,一个坚持要给,正来回推让时,忽听多寿声音微颤道:“夫人……” 两兄弟登时都僵住身体,萧罗什悄将装有金银锞子的钱袋,掖在身后,见将明的天色中,真是母亲走了过来,直直望向迦叶问道:“不待在绪风斋中,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萧罗什想与其让迦叶站在这大门口受母亲冷脸,处境局促尴尬,倒不如让他早些回伽蓝寺去,遂帮为代答道:“迦叶要回伽蓝寺了,这就走了。” 他说着揽住弟弟的肩,要送他出门,却又听母亲嗓音泠泠道:“急什么,且在家住上三四天再走。” 萧罗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身边的弟弟更是如此,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母亲,幽亮的眸光,在晦暗将明的天色中,微微闪烁着。 母亲一如往常,不愿多看迦叶、与他多言,说下这一句后,转身便走了,萧罗什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忽地明白过来,三日后,观音妹妹回门,母亲留迦叶在家,是为了让观音回来时,能看到家人都在,心里能多少高兴一些。 毕竟眼下这桩婚事,没有半点能让她欢喜的地方。 萧罗什回想今日宇文泓亲迎闹出的混乱场景,根本是在羞辱萧家,对观音这位新妇,也没有半分尊重,再想今夜洞房花烛,自己皎洁如月的好妹妹,要被这么个悍蠢莽夫痴儿亵渎糟蹋,强忍的郁恨直往上涌,简直糟心地想要呕出血来。 他忍了又忍,暗挫着后槽牙,且将这愤恨压下,尽量和声对弟弟迦叶道:“好了,母亲都发话了,别再多想,回绪风斋歇息吧”,犹怕他又悄悄离开,索性将话说明道,“三日后观音回门见你在家,心内会欢喜的。” 因为母亲竟然开口留他,而迷茫懵怔中难掩隐隐欢喜的萧迦叶,听到兄长这句,才明白了母亲的用意,他幽亮的眸光微黯了黯,又想及姐姐这桩令他忧心忡忡、郁结难解的婚事,一颗心越发下沉,如临深渊,直至闻到风中幽送的春日花香。 姐姐爱花,所以他也喜欢,那包那伽花种,不是住持赠他,而是他知晓此物存在后,向住持开口求来,而后就一直带在身上,等着姐姐来伽蓝寺看望他时,第一时间送她,但,那日明明是与姐姐每月约见的日子,他一直等到入夜,却都没有见到姐姐的芳影,反是另一个可怕的消息,如惊雷般,传到了他的耳中。 因此寅夜急回的他,不慎在路上丢了花种,后来走时,也没有去父亲那里歇睡,而是连夜回程,想找回遗失的那伽花种,幸运的是,一路找至天明时,他终于寻回,尽管因此染了风寒,但在今日回家见姐姐前,早已好了,没有叫姐姐为他担心。 这包作为贺礼相赠的那伽花种,能让身不由己、嫁为人妇的姐姐,心内稍微欢喜些吗? 逐渐泛白的天光中,薰风愈暖,风中花香更浓,萧迦叶望着天际一轮淡月,想到他在回家前,曾在寺中,心念着姐姐的这桩婚事,为姐姐拈了一支签。 那签上写的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月落日升,温暖的阳光,在花香浮漾的薰风中,照向人间,映亮青庐,萧观音在澈亮的晨光中,迷迷糊糊醒转,正对上一双漆亮乌眸,正圆溜溜地盯看着她,登时一个激灵,困意全无。 乌眸的主人,双手仍被红线束绑在头顶榻柱上,见她醒来,越发凑看了过来,双眸晶晶亮道:“你是要和我玩小人书上的生宝宝游戏吗?” 萧观音一怔,而后醒觉他指的是那本春册上,将女子双手绑缚于头顶的一张图,霎时脸红,忙坐直身体,帮他去解系柱的红线。 原本毫无睡意,一直沉默地坐在榻边,守待漫漫长夜过去,想着等天快亮、宇文泓醒来前,再帮他把这红线解开,却不想,自己竟迷迷糊糊靠着榻柱睡着了,双颊微红的萧观音,连忙帮宇文泓松开双手后,又要同他解释时,庐外忽响起侍女问询,听声音像是昨夜司礼的那位姑姑,“公子和夫人醒了吗?若醒了,奴婢就领人进来伺候梳洗了。” 领着芸香等人入庐伺候的沉璧,见二人腕间红线已解开了,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