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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宁吓得不轻,去收拾房间,正好看见篓里没来得及洗的衣裳,沾着血,一缕缕的看着触目惊心。 她一下就想起前世裴淮死的样子,登时小脸煞白,浑身不住的往外冒虚汗。 走路时根本看不见人,眼前白茫茫。 绿桃迎面走来,喊她半晌没见回应,眼看她跟掉了魂一样,前头一脚就能迈进水池子,绿桃连忙一把就住他衣裳,把人拉了回来。 “不要命了!” 月宁脑中一空,顾不得什么,抓住绿桃的手就问:“二公子呢,是不是送医馆了?” 她神色惶惶,弄得绿桃很是纳闷。 “侯爷哪会发了狠打他,放心好了,二公子没事。” “你别诓我。”月宁攥得紧,捏的绿桃哎吆一声。 “我瞧着你是中了邪,原先侯爷就经常鞭打二公子,他身骨强健,没两日就能大好,哪里用的着看大夫。 倒是你,我看才得请个大夫瞧瞧,奇怪的厉害。” 绿桃嘟囔着掰开她的手指,兀自往前院去忙。 凉风卷着寒意袭进月宁的衣裳,她慢慢静下心来。 从前没在青松堂侍奉过,自然不知道裴淮挨打,只听到下人议论,长公主和侯爷对裴淮是很偏爱的,如今看来,这偏爱不是溺爱,犯了错,也是要受罚的。 这么想着,也就没有方才那般紧张。 她总觉得重来一世是为了赎罪,现下看来是一点都不假。 裴淮那般待她,偏他出了事,月宁还担惊受怕,见不得他一点难受。 活该自己欠他。 月宁去小厨房炖了补气血的药膳,温了好几回,不见裴淮影子。 这一等,就是整宿。 起身时候,胳膊和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去卧房转了圈,床褥没有躺过的痕迹,去书房,案上的书本原封不动,还是她收拾的模样。 裴淮根本没回侯府。 月宁去院里洗了脸,红樱正巧提着东西过来,喊她。 “姑娘,有个事麻烦你去一趟。” 她手里提着雕牡丹纹路的木匣,稍微掀开条缝,里头装着衣裳,看面料和做工应是裴淮的衣物,边缘都绣着金线,一旁是合宜的配饰。 “二公子穿不惯外头的衣裳,我备了两件,殿下说,让你去送。” 月宁接过木匣,问:“去哪?” “教坊司。” 月宁知道,那是平康坊有名的销金窟。 雕梁画栋,纱幔轻垂,浓妆淡抹的姑娘穿梭其中,香风扑鼻。 此起彼伏的吟/哦声钻进耳朵,像磨人的针,扎的月宁心惊肉跳。 她抱着匣子,低头跟在小厮身后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