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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3/3页)
话。你什么项目?哦,几点钟比?那等下我帮你拿衣服吧。你要喝水吗?我去买。要冰吗?我给你别号码牌。交递物什时有些微肌肤上的触碰。各自无心成意,鬼祟而勤勉地催芽“爱情”。 甭想,少有众目睽睽暴露于阳光下的“英雄救美”。有也不赞许,只当你**:这蠢蛋,公然当老师校长眼瞎,洗干净脖子等着叫办公室吧。 高一三居二层看台中央,日头匀得像烙饼。女的外套覆面徒留眉眼,如地里长出一簇中东妇女;男的你怕晒?均炕得蹙眉眯眼,脸上端是副“还我山河”。 徐静承携领四只喽啰,“第一遍首先不要字丑的,广播员看不懂,颜家遥你负责一下。第二遍就是看有没有病句,读不通不要,刘芸你主要看一下。最后再看立意,留修辞多排比多的精品,这个主要就我负责看。” 湛超问:“我.....就闲坐着?” 徐静承托镜腿儿,“你负责收稿子,威逼利诱,每个人都要写。” “啊?”唱红脸儿呗。 “你长得帅人缘好,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情绪。” 哎别别受不起。 颜家遥穿件浅灰抓绒连帽衫,藏蓝牛仔裤,白球鞋。皂香依然。他轻笑出鼻息。 “那好吧。”湛超就义。 人需得尽早顿悟:帅,就是好使。湛超不多时收来一沓。分发下去,一时间满目长长短短的字条,大大小小的字迹。近雪白的光下一行行读,圈改,动辄目眩。周围有欢呼、枪鸣、哨音,和无数无法区别归类的动响。湛超执意不听,只听他的呼吸,他笔尖勾画的窸窸窣窣。逾刻手撑平,飞于他前额高处,随日光横移,那抹影儿跟着走。不久愈发贴近他。开口头两字居然有点抖,“颜家遥。” “嗯?”抬头,才察觉那只小伞蓬,“谢谢。” “你等会儿是什么项目?” “立定跳远。男子田径都在明天。” “你应该挺厉害吧?你排球那么好。” “我连我身高都跳不到。” “那你还。” 颜家遥看他,鼻梁有汗,“赶鸭子上架呗。” 湛超笑,问:“四点是吧?” 又说:“我给你写一张稿。” “啊?哦,不用。” “我会只写你的姓,不写你全名。” “真不用,跳个老末还给我加油,丢人现眼。” “谁说得准?万一呢,咻儿,你蹿个两米。哇塞。” 颜家笑笑,“那随你便。” “你别听岔了。” “我尽量。” ——谁会觉得那是预谋? 天高、无云、人倦倦。广播站广播员是名动五中的高三“小周群”,品貌轶群,走艺体,今年目标北广。她声音如深涧飞鸟,天赋极高,文字过目即能恰切断句,读得风致楚楚。先照旧是凄厉啸音,捏了话筒,继而读字:“致,高一三班颜。今天的你英姿飒爽,今天的你朝气蓬勃,今天的你必将一马当先。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不要放弃,不要气馁。成功必将属于你。正如诗云: 我胸中萦绕着无数岛屿,许多达南海岸, 在那里时光会遗忘我们,悲哀不再临近身边; 很快我们就会远离玫瑰和百合,星光的侵蚀, 只单纯是一对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海浪之间。” 另个女广播员伸头,“怎么还亲爱的?!”扒拉纸,“哪个班审的稿?” “高一三,刚一个拎着撑杆的大个子交来的。” “哦哦,那人挺帅!”又问:“这诗啥意思?都是写什么杜甫文天祥的,怎么还来个洋的?” “小周群”摇头,笑嘻嘻:“叶芝的《白鸟》,我播音课上练过。” “叶芝?” “爱尔兰的一位伟大的诗人。” “不是说励志?” “情诗。” 这是湛超的天赋:我在大声说爱你,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