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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2/3页)
大大小小的“遥”。 之后仍过着窥伺的高中生活。说起来猥琐:听课之余,看他的背影,分秒必争,觉都睡得少。他碎发茬,白衣领,牛仔裤,削瘦的颊颐。偶尔有交流:你的作业本,谢了,嗯,哎,嗯?没事。视野在急剧缩窄,边角晦暗,只能快速而精准地聚焦在他身上。对角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距离和阳光下的粉笔灰,会让他看起来更漂亮,却不可避免地日趋燥郁与不满足。湛超开始强烈渴盼着能触碰他,做他喜忧的第一目击者。甚至会因孙迎春久无调动座位的打算,而厌恶起无辜的徐静承。 他的柔情和愤怒常在他偏头向他的一次微笑里达到顶峰。那种感觉很奇妙,胸膛如气球鼓胀,蝉声般有嘒嘒动响;又像余生的情绪有了盛放的容器,但却是一只摔过的钢笔,动辄迸出一团酽墨,透去了纸张背面。 “哎。”钱越手在湛超眼前乱晃,“哎。” “有事儿说。”湛超擒他手腕,“要烟?下课我给你。” 钱越凑近,“哎你是不是讨厌颜家遥啊?老瞪他。” 湛超笑,“你是什么神算子?” “操,你也嫌他这人装模作样?”贺磊伸头。 “没有。”你放屁。 钱越说:“还是别招惹好,我目测,他是属于蔫坏的那种。跟他同桌一样,阴。” “哈哈。”你也放屁,你目测个屁,你当你游标卡尺。 “操,真的。”贺磊笃定,又问:“中午吃什么?” 鲁猴子也凑来,“我妈给我带了腊鱼。” “辣鱼?多辣?”钱越说,“班主任让我再找两个撑杆跳的,湛超贺磊,我写了啊。” “操,写什么你写。”贺磊拦,“除了篮球我什么都不会。什么杆?撑个毛。别写。” “不用会,长得高就行。”钱越扇开他,“飞起来,屁股一拱就过去了。” 湛超问:“报什么?” “腊不是辣。”鲁猴子解释:“秋季运动会啊。超哥你是不是班会上又睡觉呢?” 湛超:“都快他妈穿羊毛裤了。” 钱越:“前阵子不老下雨么。到底哪个辣呀?” 鲁猴子:“腊肠的腊。” 湛超:“表给我。”伸手拽。 皱巴巴一张纸,展看粗看又细看:颜家遥报了四百米、立定跳和审稿组。齁累。 他问:“审稿儿是什么?”徐静承也在。 “就给广播站写稿子播,加油打气喊口号。每个人都得写,每班每天不少二十五条。”钱越说,“写完了审,留文笔好的有感染力的,不合格的切掉,三比一采用率。” 贺磊:“什么叫不合格?喊口号还有不合格?操。老子还不写呢。” 钱越说:“像你这种政治觉悟低的,四化写成三化怎么办?三个有利于写成四个有利于怎么办?发展是硬道理写成软道理怎么办?心浮气躁的,也防着有人借大喇叭告白。” 贺磊:“那我写不来。哎操,谁**运动会上告白?” 鲁猴子附和:“就是。” “撑杆跳给我写上吧,使劲蹦就行了吧?”湛超把表还给钱越,“还有审稿组。” 贺磊:“操?” 闫学明眯着眼敲黑板,“四组后两排不要凑一块讲小话。” 运动会那天是晴日子,气温森冷,日头则毒。庐阳区百花井综合露天体育场,解放年代墙绘,斑秃的绿(存疑)茵,煤渣的跑道,如间歇踩了鸡颈的话筒啸音。 运动会的本质是“撒野”。我不需强身健体。我不需思想教育。我更懒得勇创佳绩。我希望不下雨,不上课,人声鼎沸,进行曲响遏行云,比赛的都是去上刑,我们则操场上走、坐、乱看、揪草、骂人、踢石子、喝饮料、换烟抽、评点田径组的女生的腿、窃赏奇书《家庭按摩》、呸尹志平居然他娘的奸污了小龙女,一切统称“合理化虚度光阴”。有所迷恋者,幸福而劳瘁,突破距离桎梏,而贴近谁,搭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