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七章 哪一個忠良又有下場 (第3/4页)
何天寶忽然湊過去吻在她脣上。 在三十年代的中國,當街親熱可是驚世駭俗的舉動,賈敏一下子就軟了,只 覺得滿臉火燙,竭力閃開,低聲說:「小冤家,小祖宗,別鬧,這是大街上。」 何天寶摟住她腰,說:「那你說你不生我氣了。」 「我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放開我……好好,我不生你的氣了。」 何天寶無賴地笑笑,鬆開了手,笑吟吟地看着賈敏。 賈敏說不下去了,也看着他,目光中的寒冰化開,似嗔似喜似愁。 兩人對視了良久,賈敏忽然問:「爲什麼放過這個機會?」 「什麼機會?」 「跟我一刀兩斷的機會。」賈敏垂下眼簾,望着自己的茶杯,「你冤枉了我 們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之前的……關系,不過是個錯誤。既然你我都承認 國共必將一戰,現在鬧了別扭,咱們就此劃清界限,恢復正常的距離。不好嗎?」 「我也想過。」何天寶頓了頓,語氣平淡地說,「但是舍不得。」 賈敏有點意外,垂下眼皮,伸手撫摸何天寶的手背,低聲說:「是嗎?」 何天寶將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說:「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我也不知 道我怎麼想……我只知道我眷戀。」 賈敏有些忘情,擡起一只手溫柔地撫摸何天寶的臉,又連忙收回,做賊似的 看看周圍,對何天寶偷偷一笑。 何天寶拉住賈敏的手,說:「我再弄筆錢給你,你就不要去走私了,好不好?」 賈敏搖頭:「我們的生意太大,你就是貪污了你們商會所有的經費也不夠。」 「什麼生意?」 「去煙館,就是走私煙土啊。」賈敏撇撇嘴,取出象牙煙嘴噙着,從香煙筒 裏抽出一支插好,何天寶習慣性地幫她點着,然後就後悔了,順手給自己點了一 根,好像這樣就能平衡均勢。賈敏吸了口煙,眯着眼看何天寶,說:「實話實說 吧,我來北平,就是幫根據地賣鴉片的。」 「……」何天寶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北平夏天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雨很快就小了,但路上卻積了許多水,何 天寶跑進雨中,攔了輛洋車,扶賈敏上車坐了。經過金魚胡同西口的羊肉牀子, 何天寶買了些熟菜回家,賈敏安排碗筷,兩人靜靜地吃了飯,一起收拾了桌子。 像往常一樣坐在院子裏聽廣播。 賈敏說:「你吃飽了喝足了抽着煙喝着茶,說吧。」 何天寶苦笑:「說什麼?」 「說中國百年頹勢半壁江山,都毀在鴉片上了,我爲什麼要賣?」 「你是誰?」 「我本來是賈敏,15歲之前是女學生,之後是女革命者,被你爸爸強奸嫁給 他所以我是妻子,生了你所以我是母親,二十七歲我成了女間諜,然後又當女革 命,中間當過幾天女鬼,僥幸不死我就是貧農李燕子,親自操鍘刀的劊子手—— 說起來戴笠應該多謝我這個小師娘,這些年我鍘過的 AB團CC派好像還有D什麼的 全是鐵杆共產黨——三十六歲變回女間諜,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首先是你的 敵人,然後是你的情人,無論我們再怎麼演戲也改變不了的,我是你的媽媽—— 你肏了幾十次、還邊肏邊在心裏憎恨着的媽媽。」 剛下了雨天卻仍然陰着,初秋的晚上已經有了涼意,一陣涼風吹來,賈敏的 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何天寶第一次覺得她楚楚可憐,他拉她的手,說:「冷, 過來一起坐吧。」 賈敏鬆開他的手:「不冷。」 何天寶又去抓她的手:「我冷。」 賈敏抽身進屋拿了牀薄被出來蓋在他身上,說:「現在你不冷了吧?安靜聽 戲。」 今晚播的是《二進宮》,即使是何天寶這種戲盲都愛聽,譚富英裘盛戎張君 秋的錄音,掐頭去尾,很快就到了最熱鬧的三人對唱部分「懷抱着幼主爺把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