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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非是我臨國難袖手不問 (第3/4页)
「老吳本來就是專門寫我們藝人的文人,這二年發跡了也不忘本,照顧我們 不算,還愛打抱不平,替我們出頭。去年冬天,王克敏帶着小老婆去吃安兒胡同 烤肉宛吃飯想插我們的隊,我們不敢出聲,剛好吳菊癡也在那裏吃飯,站起來就 把王克敏給罵走了。」 「罵走了王克敏?」何天寶吃了一驚,他知道王克敏是華北數一數二的大漢 奸,民國二十六年日本人在北平成立的傀儡政府「臨時政府」,王克敏是委員長, 今年因爲鬥不過汪精衛剛剛下臺。 「是啊,那時王克敏可還沒下野呢,是什麼委員長還是什麼主席的。所以發 送吳菊癡我是一定要來捧場,不取分文還要送人情。」 何天寶回身看靈堂上吳菊癡的照片,想起賈敏對他的評價,心中一陣疑惑: 這人到底該不該死? 涼棚外,街邊上,馮修運和一羣穿着素色長袍的少年湊在一起低聲談笑,他 們臉上都有種少見的敞亮。 葬禮之後,何天寶叫了輛車,打聽煙館集中的地方,就先去地安門,然後一 路步行到交道口,留心計算,果然煙館比正經生意更多也更熱鬧。 何天寶走進一間比較冷清的煙館,小心地跟伙計攀談,就說自己是南京商人, 想看看南京的鴉片能不能銷到北平,伙計毫無防備之心,立刻叫老板,老板也毫 不避諱,直言相告說北平煙館的貨都由日本人統一提供,他們也嫌貨色不好價錢 又高,但仍然得捏着鼻子買。 何天寶問:「如果我有些貨源是無需文件、只要現貨交易的呢?」 老板看看何天寶,又看看周圍,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湊上來說:「可把你們 盼來了——你是共產黨八路軍吧?」 「什麼意思?」 「我早就聽說你們在往平津供貨,就是搭不上線——你的貨到底賣多少錢, 給個實價吧。」 何天寶一愣,但立刻想通。中國禁煙禁了一百年,但從來都是難以禁絕。日 本人來了之後,爲了收稅,公開發牌照給煙館,盧溝橋事變之後淪陷區百業蕭條, 只有煙館越來越多。共產黨要從淪陷區賺錢,也只能從鴉片下手。 看着老板期待的目光,何天寶無奈地說:「我是南京來的。」 「南方的貨啊?」老板撮牙花子,「不瞞您說,鴉片這東西還是土壤貧瘠的 地方反而藥性大,我們北平一向流行熱河、雲貴、西北的貨。」 「沒關系。」 「兵荒馬亂的您來都來了,我也不能就這麼絕情。您有樣貨嗎?我們可以寄 賣,看看反應再談價錢。」 「樣貨我現在沒有。」 「您有片子嗎給我一張,有了貨樣我可以幫您看看。」老板遞過一張名片, 上半截列着七八個商行貨棧商會的頭銜,下面是大號:韋伯忠。 何天寶遞過一張商會代表的名片,問:「韋老板,你說聽說過八路往平津賣 鴉片,他們的規模大嗎?」 韋老板看看名片,擺擺手:「何先生,洋藥這行呢,至今仍然被外界誤解, 所以有些話呢,我們只能對同行說。何先生既然是同行,如果我真把行內的事跟 不知底細的外人亂說,您也不放心給我供貨是不是?」 何天寶答應了出來,直接發報給宏濟善堂,抄送盛文頤和邵式軍,讓他們先 發幾箱波斯鴉片到北平來當樣品。他心裏一半是鬱悶,一半是希望,鬱悶是因爲 參與毒品買賣,希望是希望這批貨被北平扣下、盛老三一本告上去然後把自己撤 回南京才好。 *** *** *** 何天寶回家,賈敏迎門,穿得整整齊齊,說:「阿寶,你回來了。」她臉上 一本正經,沒了前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