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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第1/2页)
整整一个月,蒲郁在小田切信精神错乱般的凌虐与安抚中度过。本就不丰腴的身体,渐渐削瘦。 同总局的联络线完全切断,蒲郁很可能被放弃了。为了大局,总局不得不作出抉择,而他们理应接受。 只是,心底还有个声音。 “美代,不冷吗?”小田切信如鬼影般自背后出现。 这回蒲郁当真吓了一跳,忙把手从蓝宝石挂坠上放到心口。却是没逃过小田切信的眼睛,他的语调冷了下来,“他不会来了。” “我……”蒲郁困惑道,“先生不是说淮铮出差公干吗?” “你知道的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蒲郁别过脸去,不语。 小田切信勾住她项链的链条,绞了几圈又放开了,“我请梅绘过来好吗?” “先生何必问美代,不都是先生说了算吗?” 小田切信似乎心情不错,任蒲郁的讥讽也没有动怒。只是轻轻叹息,转身离去了。 午后,梅绘竟真的来了。在房间里待了会儿,梅绘提议去庭院散步。可佣人仍跟在后面,梅绘暗自苦恼。 蒲郁瞧出来了,试探道:“你有心事?” 梅绘佯装讲少女心事,带几分羞怯,耳语道:“他让你想办法同先生一道去北平。” 蒲郁也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掩面笑道:“真的?” “嗯。”梅绘悄悄在手上画了两下。 蒲郁愣怔。 这个他不是指淮铮,而是…… 二哥? 过了些时日,小田切信收到日本驻北平领事的电报。蒲郁原打算从小田切小姐那儿套话,可小田切小姐早得到警告,不能透露任何消息。 蒲郁只得犯禁,去书房翻看电报。事后遭到小田切信毒打、逼问。 蒲郁恶狠狠道:“你走了,我有的是机会逃出去!” 绕圈的短皮鞭再度落下,她侧身躲开,皮鞭却擦挂到脸。 小田切信也顿住了,顿下来查看伤势。一道红痕从下颌延伸至鬓角,不深,仍很显眼。 小田切信唤人拿来药膏处理伤口,又打电话请医生。仿佛心心念念的宝贝碎了似的。 蒲郁心下冷笑。过去很少意识到,她也随了张家女儿,有一副好皮囊。 医生再三宽慰小田切信,只要好生养伤,是不会留疤的。 人们鱼贯而出,房间安静下来。小田切信抚摸蒲郁另一侧完好的脸,柔和道:“你很久没出门了,这次跟我去北平吧。” 蒲郁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日方给小田切信安排了专机。但小田切信想到傅淮铮是杭州航校出身,宁愿多花些时间乘军用吉普车去北平。 沿途风景愈陌生,蒲郁心下愈迫切。以至于产生了生理反应,数次叫停车呕吐。 小田切信倒没有不耐烦,还说蒲郁身子弱,到了北平去看看医生。 这一瞬间,蒲郁起了杀意。 郊野黑灯瞎火,吉普车驶入北平才渐渐寻着烟火气。忌惮爱国学生,日方没有大肆宣扬这次宴会,小田切信和蒲郁下车时,只几位便衣官差来迎接。 蒲郁作哑巴美人,露出公式化浅笑听他们寒暄。转头瞥见不远处的兜售麦芽糖的小贩,对方有意避开视线,低下头去。 “嘴巴泛苦,我想吃甜的。”蒲郁小声道。 小田切信不理会,蒲郁又说了一遍。各位都听见了,有意讨好小田切信的官差便打发秘书去买支麦芽糖。 蒲郁的打算落空,只得说不耽搁了。 宴会设在深巷里的四合院,据说是一位亲日商人的家产。受邀的各路人自然也与日方利益至深。 小田切信向来不携女眷出席重要活动,此回竟带了“小田切美代”。他们多少听过假义女真情人的绯闻,难免肯定绯闻是真,对蒲郁也百般殷勤起来。 小田切信与领事有要事相谈,无法将蒲郁时时看顾在侧。何况宴会警备安全,也就放任蒲郁自去交际了。 “小田切美代小姐?” 古怪的称呼,蒲郁看了来人一眼,道:“您是?” “这个糕点很好吃的。”对方的日语不太地道,把盛了块蛋糕的碟子塞给她。 蒲郁想着该不会是爱国人士混进来投毒的,拿小叉子戳开蛋糕夹心。没看见,但感觉到里面藏着纸条。 蒲郁吃了口蛋糕,蹙眉放下碟子,往厢房外走去。 纸条上写着密语。 归期已至。 身后有动静,蒲郁把纸条撕碎揉进盆栽底下,若无其事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