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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 第10节 (第3/4页)
他撩起长长的红袖子,白胖小手触到阮慈指尖,‘盖头’两字还没说完,双眼突然瞪大,红红的小嘴张开想要说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透亮剑光从口中缓缓照出,丽奴全身垮塌下来,化为一团红雾往外扑去,细看之下,这红雾却是亿万小虫组成,可往外飞了不过一丈,虫尸不住落下,欶欶有声,红雾渐渐稀薄,最终化为乌有,地上虫尸细看之下,却是全被什么东西刺穿了,没有一只遗漏。 秀奴尖叫一声,化作一团红雾涌入越公子袖口,那几个宾客鬼哭狼嚎地向外逃去,越公子立在喜案前,却是丝毫都不惊慌,低头整着袖子,微微笑道,“啊,娘子,你醒了。” 新娘子立在当地,慢慢伸手掀起盖头,一举一动仿佛极是滞涩,连说话声音都比常人要慢,“官……人……” 她动作太慢,露出了一张菱角小口,“你……抱……我……呀……” 第17章 杀夫冲喜 剑意纵横,在瞬间穿过体内每一寸血肉,连识海都没有放过,那张徐徐展开的观想图被剑气冲得粉碎,剧痛摧入骨肉,但在下一秒,观想图再一次被阮慈绘画出来,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便又将那汹涌澎湃的剑意‘装’进了剑鞘里,抵挡着这剑意桀骜不驯的冲击,这一次,剑鞘坚持了一柱香功夫,这才被剑意毁去,阮慈承受过剑意透体的痛楚,又凝练出观想图,她练就观想图的时间越来越快,观想图也支持得越来越久,但心中却是暗觉不妙——事到如今,剑鞘的提升已越来越慢,似乎即将达到极限,而体内纵横的剑气却要比剑鞘能容纳的量更多了一些。 只要一丝剑气在外,观想图便会被冲碎,而眼下她已渐渐能感应到身体中千丝万缕的痛楚,只是还有剑气在,无法操纵身体罢了。阮慈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凶险的境地之中:若是精神虚耗,便停止观想的话,她现在已能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只是一瞬间还好,若是一停下来,痛苦分心,恐怕就不能再次入定,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将会永远持续下去。可若是永远处在观想的状态下,体内的元气不足以如此源源不绝的滋养精神,总会被耗干了根本而死、 还好,那两个小童一直给她补充元气,但很难想象这会永远持续下去,那口大锅一旦断了柴火,阮慈自己的身体根基就会被投入当做资粮,到那时候,如果不想立刻就死,便只能放弃观想,永远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这般不死不活下去。 剑气过多,或者应该设法压缩剑鞘中的剑气,令其更加精纯,如此也可以容纳更多的剑气,又或者是把已经装载进剑鞘里的剑气打磨得更加紧致,不过阮慈从未学过任何驭气之法,便是想要触类旁通也是不能,更没有多余心力来推敲尝试,只能处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循环中。只能在每一次剑鞘装载了剑气,暂时还未被遗漏在外的剑气摧毁的时间内,感应到外界的情况,倒也是知晓了越公子和她的所谓‘拜堂’。 她年岁还小,并无男女情欲之念,不论是许配给宋太子,还是和越公子拜堂,阮慈心中都没什么波动,她倒是很喜欢越公子给的聘礼,那灵华玉璧蕴含了极精纯的灵气,灵力之浓,甚至不能用灵气来形容,恍如化作了有形的光华,难怪要叫灵华玉璧。原本她一离开大锅,立刻感到身体精元开始消耗,但灵华玉璧落入手中之后,灵力疯狂涌入,她顿觉精神百倍,借此之力奋力观想剑鞘,千祈万愿,只盼着剑鞘能多容纳些剑气。 似是她这一次精神最为健旺,观想的剑鞘也最是完整,甚至连剑身的日月星辰都有了一丝神韵,这一次,剑鞘鲸吞虹吸,竟是将她体内的剑气全都吸纳了进去,将四肢百骸全都搜刮了一遍,似乎没有一点儿遗漏,剑鞘里外的剑气,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上。阮慈大喜,刚松了口气,心中便是一沉—— 在所有剑气都被吸纳一空之后,不知从何处浮现,在那有无之中,又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气浮现,似乎极为微弱,难以拿捏,连剑鞘也吸摄不住,又似乎无处不在,充塞了体内所有空间,让她的神魂无法彻底和肉身相合。随着剑鞘的吸力逐渐微弱,毫无疑问,这一丝剑气又将会撕破脆弱的观想图,让一切再次回到原点。 阮慈心底有种隐隐的感觉,这一丝剑气,不论重来多少次,剑鞘都吸纳不了,饶是她心志也算坚定,仍不禁浮现一丝绝望。正当此时,只觉指尖微凉,似是有什么渠道,和体内联通,那一丝剑气受到吸引,往体外涌去,立刻就缓解了她的危机。 这一丝剑气本就极其微弱,若有似无,涌出大半之后,通道乍然关闭,但所余已经不多,阮慈神魂往下一沉,数月以来,第一次真正回到身体之中,只是似乎仍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须要调动极大的精神,才能行动。好在她神意可以看清洞府中的景象,见到秀奴倒地,丽奴化为红雾没入越公子袖中,心中知道,怕是只有越公子能容纳下这一道最后的剑气。 她虽然久在深闺中长大,宋人婚俗又和别国不同,不知道这红绸喜服有什么意义,但夫妇之间的称呼还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