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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长时月。 (第1/2页)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晏几道《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常说,越州花雕酒,芜湖铁三刀,苏子烟波胜绿绦。谁道,刀解愁来酒解忧,美人樊素口。总爱,二十四桥赖扬州,淮河畔光照石头。秦时明月章台柳,不及长安北里瘦。” ——《秉烛游·长时月》 “昔桓公相仲,治齐以女闾七百。征夜合之资,以充国川。当时周礼,五家为比,五比为闾,七百闾实夸张矣。依下官愚见不过参差七百人家。以花粉之钱曲线救国此不谓妙策也。 既消民身心之疲,又丰盈国库。更广为流传,俨然成一派风俗行业。大唐延以,青出于蓝。 此阁神女,清倌名伶,琴棋书画、吟诵唱和,禁内云韶府可比得?”说话之人,尖牙蛇目,嘴齿伶俐,话里话外都带着考量打探的意味,却总藏也不住那洋洋得意的媚态。 答者避其锋芒,谆谆道:“家花与野花皆秀也。” 平康坊,也称北里、平康里。武周花粉流莺风月之所,长安朱雀大街纵横南北,分以东西,北里居东市西,临崇仁宣阳。一街辐辏,繁华鼎盛,风流薮泽。其中诸伎,概分三曲。一曲,二曲,中曲(南曲)。分别品流,衡尺人物,应对非次,良不可及。美酒佳肴,美人软语,实乃离现实之琐碎,得精神之解脱风水宝地也。 而那些烟尘女子,有些,从小无依无靠如浮萍孤苦伶仃的乞丐。还有些,被老鸨雇人贩牙婆下寻贫瘠人家,常为不轨之徒,暗中为渔猎。也有惯犯男家协同媒婆龟公访问良家女子被他家聘礼的,女家为求取厚赂心动之而省六礼签八字庚帖,大婚当天,路半途而转入窑,姑娘误陷其中,便无法逃脱。妓虽以卖艺为生,但入册妓籍,便是身不由己、生死由人。乐少愁多,无欲无绪。也有心系他身者,少善终,多生不如死。 乌云遮蔽的日子,星星便会被那些情悸的姑娘们藏进珍爱的胭脂匣子里。日日盼,夜夜盼,盼君骑马来。 曾有登科不第落榜的书生,宿眠寻花,沉歌欢醉,花钱引见的女伶碰巧也是位失意人。两厢诉苦衷肠,登时兴致高雅,借着酒醉劲头,脑袋晕热,吐吐胸中不平,狂喙诗一首。 (问鱼雁,盼鱼雁,鱼雁何达?一酥丹青手,别时共枕拭泪痕,名花貌衰房深冷。房深冷,今朝杏花又渐黄,彩锣喧巷,巷外十里红妆,郎何在?) 再说姑娘入曲后,由假母爆炭教以歌令,并排行第辈次,学不好便会挨骂责罚,迟怠者遭鞭子抽笞。其中,调教养润的姑娘,大多能谈吐,颇有善诗赋、知书言语者。 天刚刚熏,离暮鼓还有些时辰。平康坊内却挤满了人,如蜜蜂觅之芳花。多以官僚勋贵、富商大贾为主,还有些文人墨客、秋闱前应试的举子。前者寻欢遣寞,后者心潮涌动一睹看遍长安之花,就不知此花是牡丹、杜鹃还是海棠了,其中甚者希冀自个儿成为那白行简小说话本《李娃传》里的主人公荥阳公子郑生,逢山开路、过关斩棘,收获得一份甜美的爱情和一位贴心体己的女郎。 ... 小厅房内,昭昭兮,堂宇宽静,沉香漫。 “嘈切不言,此女善,本君颇喜,夜中折撷。” 原来,衣皆款款枫叶红,无花团锦簇、金银杂之的品月色面纱挂脸的少女,从明琼翠带的湘帘鲛绡似绢绣百花的长帐中踮脚而迈,在珍珠串的帘幕后,腰肢轻盈,同帘边斜影共作一曲霓裳羽衣舞。 前说话的人仗势且久寓京华,武皇亲封门下侍中曹择毅。后答话的人,身着轻煖华服眉目端正,风度舂雅,轩轩然若霞举,乃女皇嗣英王哲,也作李信。 信后,立两卫,面皆无情。 听得此言,侍中曹择毅目中审视意味更浓却做得不露山水,面上平淡,嘴里吐出的话语确是恭维:“英王喜欢即是最好,也不枉下官替王爷寻得此处笼香雾縠的嘉境。” 李信笑而答,解释一番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簪缨世族书香门第常以清流自诩,而摒弃烟台柳阁的女子,却总而在室安家豢养妓纳妾美婢,私蓄侍寝,沉沦荒秽,更甚者官僚间私下还枉顾伦理换妻妾处之,吃喝玩乐,本王能见见这些礼外之物也算得好学。你说是吗曹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