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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第1/3页)
江随舟闻言,打断了他的话。 多嘴。他道。 孟潜山连连应是。 江随舟顿了顿,道:徐渡房里的窗纸似有些旧了,你一会着人去那里看看,有什么要换的物件,一并换新。 那窗纸的确不太好,一晚上都呼呼漏风。虽说别人感觉不到,江随舟却深受其害,一早起来,就觉得鼻子都不大通气。 孟潜山连连应是。 两人说着话,径自到内间去了。 江随舟却没看到,在他绕过屏风的那一刹那,霍无咎抬起头来,皱眉看向他的背影。 脚步虚浮,眼底发青,一看就是累到了。 平日里,即便在坐榻上睡一夜,也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疲态。 过一夜能累成这样,还能是因为什么? 霍无咎莫名觉得手里的筷子不趁手,让他怎么夹菜都不得劲,手上的力道难免重了几分。 他努力使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盘中的菜上,却并没有效果。 他的眼前总是浮现起江随舟方才的模样,分明只看了一眼罢了,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硬是勾着他去猜测,江随舟昨天夜里做了什么。 霍无咎手里的筷子像是开了刃,连筋带骨的酱牛肉,被他两下就夹碎了。 但就是夹不起来。 他有些懊恼,将筷子往桌上一放。 肯定是因为昨夜没睡好,才使得他今日一早心情奇差,胡思乱想。 毕竟他从前,从没有过失眠的症状,无论是风沙呼啸如狼嗥的阳关,还是冰雪覆甲冻彻骨肉的塞外,他都能安寝。 却唯独在这儿,只是夜间少了个人罢了,他居然会睡不着。 都是那个靖王。 分明一个病秧子,自己走几步路都喘不匀气,不好生回房歇息,反而有劲儿在妾室房中胡闹? 嘴上还说什么心悦自己,不忍心下手?看他对后院里的其他人,倒是忍心得很,下完了手回来,还惦记着给人家换窗户纸。 巧言令色,满嘴胡言。 这靖王果真不是善类。 江随舟一早换了朝服,便匆匆离开了。 朝臣入宫,向来不能带随从,孟潜山一路将江随舟送出了府,便自回到安隐堂,去伺候那位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的宠妾了。 平日里,这位主子不声不响的,什么事都自己做,好伺候得很。但是今天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呢?孟潜山也说不出来。 平日这位爷就不爱说话,今天也是一言不发。平日里他只爱自己坐在角落里读书,今日亦然,同往常没什么区别。 但孟潜山总觉得今天屋里的气压特别低。 这让他憋得难受,只觉喘不过气来,像只找不着出处的飞虫一般,在屋里直打转。 权衡再三,孟潜山心道,虽说霍夫人不待见王爷,昨儿个到今天,也没见着发脾气,不过讨好一番这位主子,逗他开心,准没坏处。 这么想着,孟潜山小心翼翼地蹭到了霍无咎身边,凑上前去。 主儿,今儿个天色正好,奴才陪您到园子里转一转吧? 伺候在霍无咎身边的孙远闻言,抬头往外看去,就看见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临安入春雨水多,这阵子已经开始连天地阴天了,哪儿有天色正好之说啊? 他低头看去,就见霍无咎看着书,一言不发。 孟潜山知道,这位主子只要不说拒绝的话,那就是随他们便的意思。 孟潜山如得了圣旨,心下大喜,连忙横了孙远一眼:主子要逛园子,动作还不快着些? 孙远连忙推上轮椅,跟着孟潜山出了院子。 靖王府的格局本就精巧,安隐堂又在府里最好的位置上,出了院子,往南一转,便入了府中的园林。 这园子的原主人有钱又讲究,给园里置了十八处景,每到一处,都自有一番妙景和讲究。 孟潜山在这儿伺候了三年,闭着眼都能将这园子走下来。如今他又存了讨好霍无咎的心思,因此每到一处,都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将那景儿讲得头头是道。 不过霍无咎却并不捧场。 他冷脸坐在轮椅上,一点回应都没有,颇像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子。 倒是推着轮椅的孙远听得津津有味,孟潜山指哪儿,他就跟着看哪儿,有时看到妙处,还会不由自主地啧啧称奇,换来孟潜山的一个眼刀。 不过他向来神经粗糙,看不出孟潜山的不悦,只管跟着瞧风景。 他们便就这般在园中缓缓行着,直到行过一道石桥,往一片竹林中去。 夫人看,那儿便是咱们府中的幽篁听泉啦!那可不单是一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