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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2/3页)
庭峰又撒手不管,为婧绮备嫁一事,只得落在柳氏头上。 柳氏是多年的老病秧子,哪里有精神应付这些?好在上回与王旭议亲时,嫁妆早已备下了,如今都是现成的。不仅如此,还多出了许多……金氏当年出嫁时用了六十六抬嫁妆,婧绮是继室,规制上不能越过先头夫人,只好用了三十六抬。 柳氏便拿着嫁妆单子咬牙切齿:“原先为你备的是八十八抬,如今的三十六抬,衣裳、布料、药材只能装一小半,那套黄花梨家具更是带不过去……堂堂四品大官家嫁女儿,怎么只用六十六抬,害得我的绮姐儿跟着一道委屈!”说着,已落下泪来。 婧绮面色冷漠,道:“不过是个庶女,嫁得又是庶子,还想有什么规制,就是这个数。” 柳氏闻言哭得更凶,捶胸顿足道:“这都是什么事!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你还不如就嫁给那个王公子,人家如今都是……” “不要说了!”婧绮面色冷淡,突然打断道。 婧绮自那日刺伤陈庭峰之后,变得十分沉默,不哭也不闹,既不出门,也很少说话,只整日坐在窗前发呆,神色阴冷无比,叫人看了阵阵发毛。下人们知道她用簪子刺聋了陈庭峰的耳朵,对她都敬而远之,她也似浑然未觉。对仓促之极的婚期、随意敷衍的嫁妆皆不闻不问。 至于她的伤腿,王氏后来还是请大夫来为她看伤,都叫她轰了出去。 如今,她走起路来便有些异常,慢时还不觉得,走得快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跛足。 柳氏对愈发阴阳怪气的女儿也有些莫名畏惧,听她冷言打断自己,忙闭了嘴,半句不敢再说。 正尴尬时,便见侍画端着红漆托盘进来……因侍画在相国寺中被江临平收用,已算是江家的人,要随着婧绮一起嫁过去,王氏便命人将她放了出来。 此刻,她正端着托盘,上头整整齐齐码了四十个银锭子,一锭二十两,正好八百两。只听侍画道:“太太、姑娘,这是二太太命人送来的,说是公中出给姑娘的压箱银子。” 柳氏一看,立刻尖叫道:“八百两?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不行,我得找她去!我要问问她,就是这样还老爷对他们的恩情?”说着,站起来就往外去。 却听婧绮冷冷道:“你还是省省罢,多少年的老梗,你以为他们还会理睬你?”说着,顿了顿,盯着柳氏的眼睛,道,“我是你亲生女儿,我出嫁,难道你预备半个子儿不花?” 柳氏愣住,言语有些闪烁道:“我,我哪有什么钱……” 婧绮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湖州不仅有地,还有铺面,”指了衣柜子,“那里有个紫檀木匣子,里面全是你藏的私房银子。” 柳氏瞠目结舌:“那,那都是我留着防老的……” …… …… 婧绮的陪嫁定下了……由公中出钱为她预备三十六抬嫁妆;压箱钱公中八百两、柳氏一千二百两,共凑了两千两银子;公中没有预备田产庄子,但柳氏将名下位于湖州的两百亩良田和两个铺面都给了她。另再备两房陪访,四个丫鬟,也就是完了。 如此算来,这嫁妆虽不十分丰厚,也能看得过去。因多半是柳氏的体己,便有下人传……到底是亲生母女,哪能不疼的。 “听说大太太又病了,也不叫请大夫,只说心口疼,躺在床上抹泪儿。”碧玉低声对婧怡道。 婧怡摇摇头,低笑道:“怕是肉疼……这个婧绮,对亲娘都能狠下心肠,不知去了江家会怎样闹腾……” 转眼已至四月二十九日,明日婧绮便要出阁,今儿按照习俗,与陈家交好的夫人小姐们会前来为她添妆,但陈家这次婚礼根本没请什么客人。婧绮的手帕交里头,江淑琴是新郎官的亲妹子,自然要避讳;蒋雪雁自那次观澜台事件后便结了怨,早就断了往来;至于其他的,也多多少少听说些传言,哪里还敢来? 因此,婧怡走进屋子时,便只见婧绮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妆镜前,满屋子的正红,映得她惨白的面色有如鬼魅。 婧怡也不多话,将一支赤金凤头衔东珠簪子、一对赤金虾须镯放在桌上,道:“这是给你的添妆。” 婧绮缓缓回过头来,忽然伸手一把将东西扫落在地,冷笑道:“你还敢来看我的笑话,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她站起身来,恶狠狠瞪着婧怡,“不要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我知道,这些人里最阴险的就是你!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还是好自为之罢!” 婧怡淡淡一笑:“多谢姐姐提醒。巧了,我也正要送你这良言警句呢。” 第38章 出门 四月三十,宜嫁娶、上梁、会亲友,忌扫尘、出行、迁居。 天方蒙蒙亮,婧怡便已起了身,今儿是婧绮出阁的日子。王氏病体未愈,她唯恐母亲周转不开,早早儿过去帮着料理。 因此番并没有宴请宾客,其实也无多少事务,各项陈设布置是前两日已备齐的。婧怡便将下人们分作五人一班,按照班次分派差事,每班挑一个领头的直接听命于王氏。拨一班负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