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官伎 第32节 (第2/4页)
入了汤瓶之中,红妃茶粉磨的差不多了,便将茶粉舀了一勺到黑色建盏中——时人点茶,最上等的为白,绿色尚次一等!为了映衬这‘白’,茶盏自然最好是黑色了!颜色绀黑,纹如兔毫的建盏因此备受推崇。 托起汤瓶,少少开水注入,调和成膏状。确定茶膏细腻,没有不匀的情况,也没有过稠过稀的问题,红妃这才一手用茶筅,一手用汤瓶注入开水! 茶筅是竹子做的,很像刷锅用的刷子,但要小巧精致很多。这是在注入开水时用来调和茶水的工具,随着茶筅的击拂,茶水匀和,并出现白色的茶沫——这个过程是整个烹茶中最讲究技巧的部分。 斗茶、斗茶,其实不是斗茶叶本身好不好,出来的茶味是不是出众,至少主要不是斗这个。而是看点茶之后漂不漂亮! 点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之前分心在其他事情上的人,这时也转过头来瞧看点茶几人的手段。 严月娇认真看着红妃的动作,视线中带着羡慕...点茶这种事,红妃做学童的时候也是从小学的。到如今,作为优等生的她已经颇有火候,与长期浸淫此道的达官贵人相比也不差什么。 严月娇则不同,私妓的营生,哪怕是雅妓,也很难做到从小教导各项技艺。一般只有顶尖的好苗子,被老鸨寄予厚望的,这才从小下大本钱,让她们如学童一样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并其他百般雅事。 严月娇相比起她的母亲严二娘,先天条件要好不少,她有一张完美的鹅蛋脸,嘴巴是樱桃小嘴,看着就是个小美人。要说有什么缺点,也只有鼻子塌了一点儿,算是小小瑕疵。这样的她,若是有她母亲的才艺,成为当红妓.女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要成为妓.院里着重培养的苗子,那又有些不够了。 她也随着母亲学过点茶,但严二娘本身也不算‘专业’,跟着她学又如何能学的精到?再加上没有太多机会练习(茶叶容易得,但最上等的好茶叶也不是严二娘、严月娇母女舍得随意拿来练习的),她在点茶一道上也就是入门级。 红妃则不同,在点茶之时,她是慢着水、多次击拂,不多不少的七次之后,茶汤终成! 出来的茶汤简直就像是范例里才有的样子——汤色洁白无瑕,茶沫咬着茶盏边缘,久久不散。 这本身也是评判点茶好坏的两大标准。 见红妃这样有本事,一个客人也笑道:“小娘子好手段!别的也罢了,难得‘候汤’如此谙熟,显然是下过苦功的!” 虽然说,点茶之中最讲究技巧的是使用茶筅、注水那一段,但真正的专家却知道‘候汤’最难。所谓‘候汤’,就是茶炉煮水之时,判断水沸的情况,过沸的水会导致茶沉,而不够沸的水又会导致浮末现象,都会让点茶变的不完美。 此时煮水的器具不透明,也无法揭开盖子观察,要判断水煮的如何,全靠有经验的点茶人听声音。 红妃将茶让给这位客人,又去点下一盏茶,手上功夫不妨碍,道:“此中有诀窍,有位浸淫此道者作诗为结,所谓‘砌虫唧唧万蝉催,忽有千车捆载来。听得松风并涧水,急呼缥色绿瓶杯’...心得全在其中。” 对于红妃这个说法,大家听过也就笑笑——如何‘候汤’点茶高手都有过总结,但总结这东西也就是听听。虫唧唧、千车来、松风之类的声音大家都知道,但要在候汤的时候活学活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都是一说都会,一做手废。 见红妃这样轻巧熟练、举重若轻,就知道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了。 师小怜有心让妹妹出风头,这时见大家看红妃点茶,便笑道:“我家二姐点茶有几分火候呢!别的也就罢了,分茶练过些许时日,倒是可以呈现一番,为今日斗茶多几分趣味!” 分茶是点茶玩到极致之后,一种纯粹技巧性的‘游戏’。和咖啡玩拉花一样,要在茶汤表面点出图画、文字来。这和点茶还不太一样,士大夫追求生活情趣,大都是会点茶的,但会分茶的却还是少。 这有点儿像读书人学写诗,不管写的好不好,打油诗总能作两首。但写诗这事儿往下走,成为一种以难度和技巧着称的游戏,比如回文诗什么的,那就不是每个人都能玩的了。有的人是因为其中的难度止步,有的人则是因为觉得太多时间放在这事上不太值。 但如果有人能在这上面表现出色,又能轻易赢得其他人的佩服。 听说红妃善于分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