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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1/4页)
宋戈听了立马弹起脑袋,“头儿,您不会是打算跟他谈买卖罢?” 郝晔看向马佳志辉,肃下声道:“叔儿,这事得由您自个儿拿主意,不过侄儿劝您一句,眼下不是讲究面子的时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顶过眼前这阵子再谈其他的不迟。” 马佳志辉早被逼急眼了,攥着湿漉漉的汗巾,抖了抖下巴点头:“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今儿若因为这事儿栽了,活该我认了。” 大难当头,人就越容易吓唬自己,府上一大家子人口,上有老下有小,全需倚仗自个儿,有个哥哥在云贵任职,政务上或多或少跟三位野心勃勃的藩王搭界儿,一年除了几封书信报平安,也见不得能帮衬多少,越想越怕,脑子里完全不受指引,大年下的丢命,老天爷可真够厚待他的。 门上人越来越少,只剩下零星几个大臣相继入内,正急着,宋戈跟另外一人一前一后从边门出来下了丹墀。 内务府七司总管,个个儿都是肥差,来的是营造司总管阮裕,恭恭敬敬到俩人眼前一哈腰,开门见山地笑问:“听宋大人说,佥督大人遇到急茬儿了?” 郝晔截住话头淡笑,“这么些时日不见,阮总管身子骨儿又棒实了。” 阮裕生得矮胖,帽顶子都遮不住一张肥脸,平时没少遭人取笑,都习惯了,因此也不怎么介意,拜拜手笑得颇有深意,“托各位大人的福,不然还真养不活这一身肥肉。” 郝晔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走到他错肩的位置,压下声问:“怎么着?有还是没有?” 阮裕油油腻腻一笑,“瞧您这话说的,没有奴才哪儿还有脸出来见您。”说完,带起几人又往丹墀一侧避了避,从马蹄袖下头摘下一物递到马佳志辉跟前询问,“大人仔细瞧瞧,这件能不能配得上您那顶戴?” 马佳志辉接下来凑近了看,都察院佥督是正四品的官衔儿,按制需用青金石做项珠,他手里这只,足有一人眼珠子大小,成色比他丢的那个只上不下。 大邧的官服,朝廷只规定制式,一应佩戴由大臣们私下里置办,有钱穿得体面,没钱戴得寒酸,这种现象不光在民间才会出现,在官场上的体现更为明显。 于是个人之间,比如朝珠,朝带,翎子的质量成色参差不齐,真是家里穷掉底儿的,也有拿假饰物以滥充好的个别人等,不细看谁知道你戴的是金玉珊瑚,还是塑料疙瘩。 所谓官派样官派儿,面子活首先得做足了才成,这么一来纵容的就是内务府成群见钱眼开的太监,凡是品级略高,能跟朝臣们搭上腔儿的,手头备着全套的朝服佩戴,基本上都是从宫外采购,偷渡进宫里的,为的就是应付类似于今儿晚上的形景儿,当然太监们不能白帮忙,缺什么拿钱买什么,没有什么问题是银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用金子。 大臣们其实私下里都纵容这种行径,谁能准保明天不出意外?马佳志辉从前鄙夷,现下倒了霉运,心思彻底颠了个个儿,不自在地低咳了几声道:“这个就成,你赶紧给个价,我这着急入宫。” 阮裕鼻头一吸溜,笑呵呵地伸了俩指头,“念及佥督大人是初犯,头回买卖,奴才二百两卖您个人情。” 马佳志辉瞪着眼冷笑,“二百俩宫外头拉一车,宰人也得有个分寸,玩儿什么这是!” 阮裕只是笑,“大人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就这一颗珠子,奴才每天也得花费功夫擦拭养护,更别提跑腿儿的力气了,从宫外头捡块儿石头,入了咱们大内也是宝贝,”说着往门内拜了拜手,“谁叫咱们占尽天时地利,沾了皇天万岁的福气呐。” 几人顺着他的手势一看,门上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人了,马佳志辉掏出怀表一看,指针差一格指向戌时,再拖延下去,就得让皇帝在养心殿专门候着他一人了。 郝晔握了握刀柄道:“你再让让,侍卫处平时跟你们营造司没什么不对付,都是熟人,好讲价。” 阮裕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摆着两手说,“您就是刀价奴才脖子上,它还是这价钱,昨儿某位军机重臣腰带板崩了,奴才就不告诉您是谁了,”说着把两手指头都竖得直直的,“奴才要了这么多,最后人给得也是这个价,不成您找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