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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3/3页)
是九牛一毛。 薄粥暖胃,楚瑜喝了大半碗,身上便觉得热乎乎的,甚至沁出细汗来,连神智也松爽了些。她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以为那场落水对她无恙,其实还是有些亏损的。 四肢百骸恢复活力,楚瑜的心情也好转了些,对着朱墨不再是一副别扭模样。 朱墨喂完了粥,掏出袖里手绢准备给她揩抹唇畔污渍,楚瑜留神瞧了瞧,见不是揉皱了的那条,才放心让他将手伸过来。 朱墨给她掖了掖被子,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会儿落水你是怎么上来的?真是安王殿下救了你?” 楚瑜被他问得有些糊涂,可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安然应道:“是他救了我,我也没敢太劳动他,让他递了根竹竿,我就慢慢洑上了岸。” “我就说,怪道他衣裳都没湿呢。”朱墨轻声笑道。 楚瑜不懂,正要问他为何发笑,随即蓦地领会过来,原来是怕她和萧啟有肌肤之亲,她顿时红涨了脸,将一个鹅羽软枕扔过来,“混账!” 朱墨微微侧身,灵巧的闪避过去。 楚瑜恨犹未解的瞪着他,气鼓鼓的道:“你把我想得也太自轻自贱了,我纵然不愿做你的妻子,也不会见个男人就投怀送抱,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其实她本不必解释这么多的,她说的越多,朱墨似乎越高兴——他脸上甚至笑出花来。 楚瑜想他大概会错了意,她只不过坚守一个贞节妇人的本分,并非为了朱墨才守身如玉。再说了,朱墨和萧啟在她看来都是臭狗屎,难道还要比哪团更高级一些么? * 楚瑜这病本不打紧,唯因朱墨大张旗鼓的延医问药,才闹得城中沸沸扬扬,一时间,几位素日交好的通家都遣人过来探访,连楚府也送了几丸祛风止痉的中成药来,楚瑜只得一一打点应酬。 听闻宫中郁贵妃亦因照顾不周而遭皇帝申斥,贬了她一个月的月俸,楚瑜听后无可无不可。虽说明面上只是桩意外,那小太监可实打实是合欢殿的人,尽管此事不一定乃合欢殿所为。 楚瑜落后也曾猜测,会否郁贵妃故意谋害于己,再让人将她救起,好让朱墨卖他们一个人情,转脸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权柄深重的一宫贵妃还没这么闲,再说了,他们怎知她在朱墨心中的分量几何?楚瑜自己都不大敢相信呢。 成亲之前,她和朱墨总共也才见过两面而已。 事情的真相楚瑜不太在意,她天生不愿惹事,以后远远的躲着便是了。 只是有一个人她却是躲不了的——她和朱墨刚同宿几日,眼下借口生病,楚瑜想将他赶到书房去。谁知朱墨天生钝皮老脸,非但不走,还硬要留下来,说道:“你才嫁来一个月,若立时病死了,国公府肯定得找我算账呢,我当然得照顾好你。” 什么死不死的,简直存心咒她!无论怎样的甜言蜜语楚瑜都能够抵挡,偏偏这种话是她推辞不掉的,她只能冷着脸无奈的道:“那你可得离我远些,别过了病气给你。” 朱墨乖乖挨着她躺下,中间隔出一尺见方的距离,只是在楚瑜安睡过去后,他却连人带被子将她裹住:听说有的人病中畏寒,他的身子当然是最暖的保护。 * 夜近子时,玲珑在榻上辗转反侧,依旧不能入眠。身畔还有一阵阵浓重的鼾声,那是与她同住的小翠——玲珑虽自恃不凡,府里并没觉得她高级到哪儿去,依旧得和人分享一间屋子。 被齁声扰得心浮气躁,她忍不住推了推身旁略显痴肥的肉体,小翠揉着眼睛醒来,疑惑不定的看着她,“你怎么还不睡呀?” 想起大人这几天对待楚家小姐的光景,玲珑哪还能睡得着,她倒是想见缝插针卖个乖儿,无奈楚家那几个丫头精明得很,密不透风将她堵在门外,她连伺候夫人都不能,更别说接近大人了。 玲珑盘膝坐在榻上,做出推心置腹的模样,“你说大人为什么对楚家小姐这般好呀?不过是生了点小病而已,倒弄得跟天塌了一样,人吃五谷杂粮还哪有不生病的,可倒好,连南嬷嬷也上赶着巴结去!” 她忍不住低低抱怨一句。 小翠嘲笑的看着她,“谁让夫人门第高,生得又美,大人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你也是,管别人怎么着呢,和咱们有何关系?” 要在平时,玲珑一定立刻恼了脸不理这蠢货,但眼下她迫切需要和人交流自己的心事,因循循善诱道:“怎么没关系,听说楚家的家规不许纳妾,新夫人没准也是这样悍妒吃醋的性子,你不想想咱们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