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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2/2页)
不知阿兄的婚事操办得如何了。苏瑶也该出嫁了,不知她是否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就要出人头地了。还有二房之主, 她的二叔苏进。盘算着日子, 苏进也该得了信正往京城赶了吧,长女出嫁, 纵然是做妾, 做父亲的也该回来看看。 对于苏瑶入东宫做太子侧妃一事, 苏进只怕是同吴氏苏瑶等人一般欣喜的吧,他怪她父亲藏私不肯给他机会, 连个京官都做不成,如今有太子这条线,他自然愿意顺杆爬。 苏虞记得,苏进进京后不久, 便一跃成为太子舍人,连升几品。 苏遒对这桩婚事本就不满。如今朝堂形势紧张, 太子平庸, 诸位王爷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 朝堂上暗流涌动, 苏家始终保持中立。可苏瑶这一嫁, 可不明晃晃地表示苏家是太子这边的吗? 可苏遒到底只是苏瑶的伯父,且苏家大房二房素有嫌隙,对于苏瑶的亲事他能置喙的余地很少。 苏进不在京城,吴氏小打小闹他都随她去了。 苏瑶的亲事他劝了几句无果,便也成定局了。 苏虞倒觉得无所谓,吴氏和苏瑶早已是朽木难雕,随了她们的心意去了便是。 至于太子最后失势,累及苏家……依苏虞看,这步棋还是得按原定轨迹走,至于怎么下就由她布置了,自是不会重蹈覆辙。 苏家势盛,要想躲过灭顶之灾,只能主动式微,拔掉嘉元帝心上的那根刺。 太子失势已成定局,她只需把秧及苏家改换成秧及苏家二房,把父亲清清白白地摘出来。 二房垮了,苏遒定会站出来担责,苏进鬼迷心窍,宁国公苏遒是慈兄也是忠臣,嘉元帝也没了由头赶尽杀绝。 可别怪她心狠,若不是苏进偷拿了父亲的虎符献给太子,苏家至于败得那么惨吗? 如今与突厥战事愈发紧张,瞧父亲的样子似是非上战场不可了,太子越早失势,越有利把苏遒摘出来。 若是能在虎符送达苏遒手中之前,太子就垮了,就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苏遒牵扯进去。只要不拖苏遒下水,苏家就能保得住。 苏虞一路上思绪纷飞。 苏虞手里拿着一卷抄好的佛经,剩下的一大摞都由身后的蝉衣抱着,主仆二人跟在小宦官的身后往兴庆宫去。 苏虞微叹口气。 也不知那日茶楼里江行被她戳穿身份之后,面上镇定心中是何感想。她还需他为太子失势添砖加瓦,也不枉她前世栽培他良多。 正想着,兴庆宫的轮廓已渐渐映入眼帘,苏虞敛了神思,收拾好表情进殿。 进了殿,她这才发现殿内可不止张太后一人。 张太后姿态悠闲地靠坐着,眯着眼享受身旁侍女有节奏的打扇。 其下首坐着一风流倜傥的年轻郎君,正悠悠然地品着茶。 正是秦汜。 视线再往右偏一点,秦汜的旁边,一妙龄女子正坐于几前埋首作画。 此刻,作画的郑家九娘郑月笙似遇着瓶颈了,素有善丹青之名的秦汜俯身指点了几句。 真真是才子佳人。 这一幕不偏不倚地撞进苏虞的眼中,意外地和谐极了,偏要她这个外人来打破,竟叫她生出几分过意不去的心思来。 张太后还真是不遗余力地为这两人牵桥搭线。 有宦官通报:“苏三娘子到!” 张太后这才掀了掀眼皮,睨了眼殿内立着的娇娘子。 苏虞俯身行了礼。 张太后慵懒地摆了摆手,她身旁的宫女立时会意,连忙替她传话:“呈上来吧。” 苏虞递上她手里的那一卷,跑腿的小宦官接过,又赶忙呈给上首的太后。 张太后接过,随意地翻看起来。 苏虞立在殿中,余光里秦汜和郑月笙还是一副琴瑟和谐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张太后这时发了话:“三娘果然不负所望,辛苦你这些时日了,该好生赏你一番。可我思来想去,金银绸缎也未免太过俗气了,配不得这字。三娘自己说说,想要何物做赏赐吧。” 苏虞忙笑着推辞:“太后谬赞了,三娘拙字能得太后赏识,实乃三娘之幸,哪还敢讨要赏赐。” 苏虞心中暗道:张太后还真是瞧得起她,她这字不过习得母亲之字五分罢了。若说母亲传得王右军三分气韵,到她这儿便只剩下微毫了,不足道也。张太后农耕出身,深宫十几载养得出衣着□□,可养不出品评琴棋书画的眼界。佛经是拿来念的,又不是书画作品,她这字写得工工整整、清清楚楚,张太后瞧着便也就赏心悦目了。 张太后合起那卷佛经,琢磨着随便赏些东西意思意思就得了,忽想起什么,遂问:“三娘年方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