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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第1/3页)
反而是沈问秋自己憋不住了,问他:“你没告诉他们吗?” 盛栩不爽地反问:“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八婆漏勺嘴的人吗?你也是奇葩,好日子过多了不舒服,非要去吃苦。” 沈问秋被讥讽得心头感觉古怪,辩解说:“不是真的捡废品,陆庸很厉害的……” 盛栩根本不想听他说话:“行了行了,不用在我面前夸他。我平时带他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跟那样的人合不来,也就你觉得他善良老实,我看啊,他才是把坏心眼藏得最深的,谁都没他阴险奸诈。” 沈问秋哪听得进这样的话,快生气了:“你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 一对好朋友因此差点翻脸,闹了好几天脾气,发冷战。 最后还是陆庸站出来,问他:“是因为我吵架了吗?” ……就像这次一样,在十几年后。 沈问秋送完盛栩回去,因为谈得不太愉快,脸色当然好看不起来。 他一回家,就看到陆庸等在客厅,一见他回来就立即起身,傻愣愣望着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只说:“吵架了?是我又害你们吵架了吗?”沈问秋摇摇头,说:“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也不算吵架,小栩他一直是那个臭脾气,他借了我那么多钱都打水漂了,他家里那边其实也有压力。” 但一看到陆庸,沈问秋耳边仿佛回响起刚才盛栩带刺的回答“你还把人当傻子呢?他一个能开大公司的人能笨到哪去?他心里清楚得很,轮得到我告诉不告诉?”。 倒是他一叶障目,沈问秋想,自己连“你八百块一次买我要不要”都问出口过了,即便后来找了补,那么拙劣蹩脚的理由谁会信啊?实际上陆庸是不是知道? 沈问秋看着陆庸,陆庸眼角眉梢都像在欲言又止。沈问秋心想,他们到底在咖啡厅说了什么?陆庸不撒谎,但陆庸会瞒事儿,盛栩是个嘴里没几个真字儿的,他说的话也微妙,难道是在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捅出去了? 陆庸挂电话的时候,他好像听到盛栩要骂脏话了…… 人对喜欢自己但自己不喜欢的人总是心情复杂,因为回应不了这份喜欢,而觉得沉重尴尬,但假如对方又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甚至不求回报,那就甚至会觉得内疚,从而对其产生莫名的责任感。 而他们的情况更复杂,是陆庸早一步表白,却已时过境迁。 沈问秋摸摸鼻子:“没什么,盛栩说他以后有空再来,他就是闹一下小孩子脾气,觉得我不够哥们。重点骂了上次我跳江的事都么告诉他,那我觉得丢人嘛。你看着我做什么,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我脸上有长东西?” 陆庸从鼻子呼了口气,说:“我是希望你能再多交几个朋友,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借钱给你的都是真心朋友,值得交往,就这样分了很可惜。” “是挺对不住人家的。”沈问秋说,“我赖了这好几年多招人厌,先前我是真以为我都还不上了,现在就算还上也有裂痕了,不会想再和我交朋友……不过还总比不还要好。” 陆庸叫停,说:“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本来说要看书的,你先看,有什么不懂的词划出来,等下我统一给你解释。还有y镇的资料,后天你得跟我一起出差,过去考察一下。” “好,我洗个澡就去看书。”沈问秋点点头说。 陆庸看着他走进浴室,关上门,像进入另个世界,将他们两人短暂隔开。 陆庸也回自己的房间,一件件脱下衣服。拿破仑说,当你脱掉衣服时就是脱掉烦恼的时候。平常他深以为然,今天不一样,他尽量抚平心烦意乱的情绪,惯例拆卸义肢清洁消毒,做好保养工作。 习惯戴义肢以后,拆下来反而会觉得身体少了一部分不太舒服。 “你凭什么像站制高点地跟我说话……沈问秋家里破产的时候是我伸手帮了他……” 盛栩说的这句话像枚绵长细针,一下子挑破了某个一直隐而不发的脓疮。陆庸并非没想过这件事,沈问秋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