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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3/4页)
一个窄窄沉院,过一处三开门,就到了戏楼前。两层台上,边上挂着楹联——“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登台便见;有时欢天喜地,有时惊天动地,转眼皆空。”底下前头圆桌,后头方桌,再后头靠背椅、方凳、条凳,却是按位子收钱的。 这会儿想是刚开始下午场,零星有人进去自寻了位子坐。他两个也往里去时,一个伙计迎了上来,笑道:“二位好,咱们下场是演的滑稽戏,若要看正戏,前头上楼过廊,北大院里要演‘三会’,一会儿也该开演了。” 方伯丰看看灵素,才道:“我们就看这‘滑稽戏’。” 那伙计听了这话赶紧往里让,嘴里一边道:“您先找地方坐了,一会儿开戏前按座儿收茶钱,收完便开戏。这前头的团席都订完了的,后头的方桌起都可着您心意挑。方桌一桌一钱银子,单椅二十文一座,方凳十文,条凳六个钱一张可坐两人。” 方伯丰便带了灵素到椅子上坐了,椅子也是成对的,两把椅子中间一个小机。 一会儿人陆续来了,不知哪儿传来一记锣声。几个伙计从另一头的门里出来,俩人一对,都抬着东西。到了跟前,一人手里拿着一笸箩,众人便把茶钱仍里头,另一个就按着等例给干果碟子,又挨个儿给上了热茶。 前头方桌的,多半是三四个人围坐,或者父母带着子女来的,小孩儿也看不懂那些,只打横坐了专心吃果子,倒是合适。每桌是八个碟子,葵花籽、南瓜子、带壳花生、吊瓜子;杏脯、桃干、醉枣儿、山楂糕,很够小孩子们嗑一阵儿的了。 椅子这边的是一人两碟,瓜子杂拌同蜜饯杂拌两样。后头的就没有蜜饯了,只是瓜子,条凳上的没地方放茶水,更是连茶水都省了。 虽只如此,他们也不闲着嘴,这些是楼里供的,还有挎着篮子兜售的小贩呢。他们不同楼里重着,专做各样小点心。果馅饼儿、芝麻条、蜜汁排叉、瓜仁排、小桃酥、蜂糖鸡蛋糕……这些是甜的,还有风鸡脯翅、酱肉干、脆炸小鱼儿、干菜肉酥饼儿、大馅儿馒头,就是中午吃少了也饿不着你。更有脆梨、水萝卜、柿子、频婆等等鲜果子,德源县里,专有一路把萝卜当果子吃的,是以这水萝卜也归在果子堆里算了。 都便宜,几文钱的事儿,多少娃儿们一场戏听下来,连晚边的茶饭都省了! 又一声锣响,众人一静,上头又几声鼓声传来,这就开演了。 这日演的是一家傻儿子娶了巧媳妇的事儿,中间笑料百出,意外不断,看戏的不时爆出大笑,又有没防着正喝茶呢,这一笑不免呛了嗓子眼,不禁又咳又骂又笑。周围人看了更笑。 方伯丰见灵素一会儿买样这个,一会儿买样那个,合着她不是来听戏的,倒是同那些娃儿们差不离。便悄悄问她:“不好看?” 灵素点头:“好看的。” 方伯丰想起来灵素是远地方来的,这里的滑稽戏是本地戏,却是自己没想周全,便道:“是不是听不懂?若嫌没趣儿,咱们出去别的地方逛去。” 灵素摇头:“听得懂,等看完这出再说吧。” 方伯丰见灵素这么说了,又想起灵素说德源话也不差的,便放下心来,又顾自看戏,跟着一块儿乐。 等这一出演完,也有个把时辰,这坐的时候也不短了。方伯丰见灵素虽说听得懂,众人笑时她也只顾着吃,便不看下一场了,俩人从里头出来。后头有人看他俩走了,便过来坐了他们的位置。 出去了方伯丰又问起,灵素才道:“话都听得懂,只是为何好笑不太知道。” 方伯丰点头道:“是了,这滑稽戏都是本地戏,插科打诨,若非本地人,听来是不容易领会里头的意味,却是我没想到,早知道索性去看正戏也罢。那是南北通演的,便是两京也是演的一样的本子。” 灵素摇摇头:“我不爱看那个,还不如山上逛逛有意思些。” 方伯丰失笑:“山上什么人没有,还山上有意思?你倒是真不爱热闹的。早先不是还说要来看看?” 灵素道:“之前听她们说的热闹,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今天看了,没什么趣儿。” 方伯丰道:“不过是编些笑话演出来逗人一乐罢了。正剧就更长了,都是一整个故事,有来有往的,没有一天半天的演不下来。” 灵素甩甩脑袋:“何必看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