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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3/3页)
了杀意。 秦烨转念一想,轻轻笑了笑。 自己这生父,生来便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位子上,养尊处优,又无其他兄弟威胁他的位置。他将皇帝当作普通的父亲,可他的父亲更是天下君王。而皇帝将他当作儿子之外,更要求他是一国储君。两者根本就不对等。 太子此时惊吓得脑子混沌,口不择言地道:“都怨父皇为何不能早早让位,还想用秦烨来打压我?父皇可是早就想除了我了吧!” 皇帝瞳孔一震,只觉自己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在秦烨的搀扶下才稳住了身体。 他费尽心机为自己元后留下的唯一骨血打算,放权长孙,不过是想稳住东宫,让他顺利继位。可在他的心里,却只成了怨怼,还盼望着自己早死! 皇帝嘴唇颤了颤,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秦烨退下,提步向太子走去。 察觉到皇帝阴冷的神色,太子猛地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惊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 “父皇,我说……说错话了,求您念在母后的份上,饶了儿臣这一次!” “原来,朕这么多年的疼爱,却养出了个白眼狼儿子。你说烨儿是克星,朕看你才是!不仁不孝,昏庸无能!阿沅若非为了生你,岂会留下长卧病榻,更早早离世?你休要提她,是朕对不起她。若阿沅尚在世,更要被你这孽障气得痛不欲生!”阿沅,即是元皇后的闺名。 皇帝现在胸腔里找不到丝毫对太子仁慈的心情,又是重重几脚踹在了太子的胸口。皇帝虽年迈,但早年也是习武之人,脚下力气并不是这身娇肉贵的太子可以承受的。 几脚下来,太子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踢碎了,嘴里吐出几口血来,仍不放弃地求饶着。 宋定疆在旁看着,却觉不够出气,绵肃一城的无辜百姓被迫流亡,三千将士的性命,岂能是这几脚就能磨灭。 皇帝也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今日几番震怒之下,对太子的疼爱再也找不到几丝。 阿沅的血脉不是还有烨儿几个好孩子传承下来的吗?皇帝的心头逐渐想开,至于李庶妃生的那一对儿女,皇帝眯了眯眼睛,对李家及李庶妃的憎恶也不禁牵连到了他们身上。 秦灿女儿之身,留在那仙慈庵翻不起什么水花儿。可这秦炽着实是后患。 今日之事,李家不成了,秦炽心头岂会无怨? 皇帝被秦烨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秦烨又递过一杯茶,皇帝举起茶盏喝茶,不觉一愣。茶盏里此刻却是温热的。对比太子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天差地别。 “张德寿!” 一听皇帝的召唤,张德寿神情一崩,捏了捏袖口,圣上这语气里可是难得的怒气啊。 谨慎地进了殿,张德寿见此情景也不由一愣,好半天没回过来神。 太子身上疼得还在抽气,嘴角流血。而更令人惊吓的,那传言已经身死的宋将军竟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张德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就急忙垂下了头。有些事情,做太监的,管不着问。 “你走一趟,将太子送到秋晚居,就说太子突发病重,在那里静养。为防旁人惊扰,无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 张德寿心头一沉。这秋晚居可不是个寻常地方,原是当年废太子的幽禁之所,后来废太子的家眷子嗣皆在那里被赐旨自尽。这些年宫里什么闹鬼的传言都是从那里传出。至今再也无人在那里居住。 这“病重静养”是宫中最常用的遮丑手段,养着养着,一个“病情加重”,人就去了,旁人也无话可说。 秦烨望着皇帝突然苍老了许多的背影,抿了抿唇,倒有些涩然。皇帝此举,正是在为他铺路。 太子一旦德行有瑕,太孙自然也少不了会被人诟病。朝堂上不免会有人提议另立其他皇子太子,他不在乎这些虚名,可皇帝还是想到此处。 太子不傻,已知自己的父皇是起了让自己悄悄“病逝”的心思,心中大恨,趁着众人不察,取下束发的簪子,尖锐的一端直直冲着皇帝的脖颈处。 “圣上小心!” 张德寿看着那一点寒光,急忙挡在了皇帝的面前。太子和李庶妃当真是一家子的祸害。当初那秦灿差点害得他挨罚,如今这个太子更是想要了他的老命。只盼着自己这救驾之功能护着些自己的干儿子。 秦烨却是和宋定疆同时出手,二人先后一脚,将太子踢了出去,手中的镶玉银簪“咣当”掉在了地上,光滑的银簪簪身发出的寒光得让太子浑身发冷。 “父……父皇,我不是故意的,定是……定是秦烨他对我下了咒,儿臣这才头脑不清楚的!”太子一脸愤恨地指着站在一旁的秦烨,眼中不觉满是憎恨。 “皇上可有事?”宋定疆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沉下眉目,若非还有身侧张德寿和秦烨扶着,早就撑不住了。 “张德寿,赐太子丹药。一个月后,太子‘病逝’。另外东宫李庶妃赐白绫一条。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