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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3/3页)
更遑论那“占州为王”的潜在威胁,圣上实在没有不允的道理了。 当然,这么多筹码中,如果还能再加上奉国公的拼死进谏,也就是闻人隽的父亲,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只可惜……付远之眉心微蹙,想起在奉国公府看见的那一幕,不由冷冷一哼:“眉姨没说错,负心多是读书人,骨肉至亲也能弃如敝履,闻人靖,你当真禽兽不如。”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他的阿隽,他自己来护佑,日后他若能执掌相府,便将眉姨也接来,让她母女再也不用受大夫人的气。 想到这,那双沉静秀致的眸中露出一丝精光,将那玉笛紧紧握在手心,字字灼热:“阿隽,你再等等我,要不了多久了……” ☆、第十一章:鲜衣怒马踏江湖 冷月高悬,同样的一轮清辉之下,奉国公府却热闹许多,先前被眉夫人那样一闹,全府的侍卫都出动了,人是截了下来,但却也在一片混乱之中,一个不开眼的小侍卫拉了弓|弩,放箭误伤了眉夫人,叫她从墙上摔了下来,吓得奉国公一张脸都煞白了。 “眉娘,你的腿还疼不疼?那个伤了你的混帐东西我已经赶出府了,你不要再气了好不好……” 房中烛火摇曳,奉国公一身华服,俊秀文雅的脸上满是讨好,坐在床边伏低做小,简直同先前外头那个当众掌掴,威严肃然的一家之主判若两人。 然而床上那道红影丝毫不给面子,冷冷背对着他,一言未发,偏这奉国公恁地没脸没皮,还是笑着往上凑,哄小孩一般: “眉娘,为夫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从前有个俏夫人,舞得一手好刀法,识文断字却非擅长,一天,府里来客人了,是相爷带着几个儿子前来赴宴,一进门,便寒暄道:‘本相特带幼子前来贺喜。’,那俏夫人在里间听了,高高兴兴出来迎客:‘来就来嘛,带什么柚子,真见外。’” 说到这里,奉国公没忍住,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是越想越开怀,还不住去拍床上那道红影的肩头,“眉娘,你说好不好笑啊?” 那道红影终于按捺不住,腾地一下坐起,气到身子发颤:“是是是,我是粗鄙没文化的江湖人,天天闹笑话,高攀不起你这奉国公府,我现在就离开行了吧,你不用再冷嘲热讽了!” 奉国公一下撞到个硬钉子,慌忙止住笑:“我绝对没有讽刺夫人,我是当真觉得,夫人可爱得紧,叫我每每想起都忍俊不禁,对夫人爱意日久弥新……” “呸,闻人靖,你这么假惺惺的有意思吗?我听着恶心,你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床上的阮小眉愈发恼怒,伸手就要把奉国公推下床,那没脸没皮的男人却又紧紧抓住她的手,讨好地拱上前:“别这样嘛,我是真的担心你,好眉娘……” 阮小眉把手狠狠抽了出来,照着闻人靖的脸就想扇下去,却略一迟疑,闻人靖赶紧喊了声:“小眉!” 那只手到底停在了半空。 许久,阮小眉两眼一红,气得扇了自己一耳光:“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闻人靖脸色大变,上前将阮小眉一把搂住,心疼地就想去看她脸上红痕,却又被狠狠推开,阮小眉纤纤玉手指着他,厉声质问道: “闻人靖,我问你,你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不待见阿隽?我真的想不通,难道她不是我们的女儿吗?就因为她不是大夫人所出,是个庶女吗?” 闻人靖慌乱摆手:“不,不是的,小眉你知道的,我是最爱你的,我怎么会不待见我们的女儿呢,我,我……” 他结舌了半天,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像以往无数次一样,阮小眉彻底心灰意冷,再不想看着这张斯文虚伪的面孔,扯起被子躺下床,又背过了身去,咬牙默默淌泪。 “小眉,我实在是……” 闻人靖见她如此,亦心痛难言,只是有些话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该怎么表述那份复杂情感呢?闻人靖觉得,如果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不已—— 他确实不待见闻人隽,但不是因为她非大夫人所出,而恰恰是因为,她是阮小眉生的,是她和他唯一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深爱自己的“眉夫人”,深爱着那个曾在阳春三月,牵马行在柳树下,手持双月弯刀背在身后,笑得眉眼弯弯,明艳又爽朗的江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