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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2/3页)
,他身为储君,向天子处举荐谁,为谁说几句好话,都再容易不过,这些事很多人都来求过。 白慕熙只是没想到而已,裴建这人实在不中用得紧,他的眉梢动了动,此时旨意忽然来了,陛下请太子殿下入宫。 裴建揪住了自己的官袍,只见太子爷已经长姿而起,拂袖随着人走了。 随从莫玉麒留下送客,“裴大人,你要说的,我家殿下已经知道了,这边请。” 兰子顾也同上了白慕熙的车,太子殿下闭着眼似在休憩,兰子顾清咳了一声,“殿下心中若是没有疑虑,也就不必唤在下上车了。” 果然,他徐徐地睁开了双眸,清沉而幽深,“孤想知道,父皇为什么挑中了柳行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兰子顾抿唇,“殿下,你对柳大人,好像过分在意了。” “是、么?”好像还没有谁对他提过这种问题,白慕熙一贯是冷情的性子,谁的事他也不会多考虑几分,唯独这几日,好像对柳行素的事,格外留心,他甚至开始换位思考,她的处境、她的选择、她的手段……可事实上对方仿佛风平浪静地徜徉在危墙之下,丝毫不担忧即将袭来的暗流汹涌。 白慕熙皱了皱眉,“孤只是觉得,他很投缘。” 兰子顾不说什么话了,侧过了头。 殿下要问的,殿下自己心知肚明,陛下这些年最提防的人,不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太师,不是拥有兵权战功赫赫的太尉,而是搬出东宫却暗中培植一方势力的,太子。 帝王之术神鬼不言,这原本就是父子之间的博弈。 皇帝召太子入宫见驾,兰子顾只能候在宫门之外,正清宫的偏殿,帝王披了一身寻常穿的明黄的绣龙衣袍,方在圣旨上盖上印玺,白慕熙已经入殿,跪在身前,皇帝看了眼太子,命人赐座。 “裴建之策行不通,他便入了你的府邸去了?” 天子的话听不出喜怒,白慕熙垂目道:“是。” “他有何事想不透,不禀告朕这个皇帝,反而请太子越俎代庖?” 还是听不出喜怒,但这个“越俎代庖”却是一句重话,白慕熙坦荡地回答,“儿臣不敢乱出主意,还是让裴大人先回去了,改革户籍制是父皇准允的,此事儿臣不敢插手。” 皇帝沉声道:“可你明知裴建急功近利,上京城流言四起,南城西墙顷刻被拆,若不是柳行素上书,朕是否要被蒙在鼓里了?” 白慕熙默然地拂下眼睑。 原来还真和柳行素有关。 “儿臣不敢。” 又是这句话。 这六年以来,皇帝在他这里不知听到了多少次“儿臣不敢”,可他心底未必真实这么想,他在底下整顿的那些势力,即便贵为天子,也很难窥测一二,瞒得如此滴水不漏,不是对他这个做父亲的防备是什么? 皇帝几次想看儿子的眼睛,却都被他低下头掩盖过去。 皇帝不懂,为何这六年,父子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裴建的事,让他暂时交给何谦益接手,他要整改户籍朕可以认同,但上京的百姓决不能任由他驱逐。”何况这理由蹩脚到让天子都羞颜。 白慕熙点头,“儿臣知晓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宛如一缕皎皎的月光,浸透在湿润的雾里,匀散开,研磨成一殿的寂静。皇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在这样的儿子面前,他选择了沉默,紧跟着,那双龙目凛然地露出两簇郁火。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关系也是扑朔迷离的(*^__^*) ps:下一章正式有对手戏了,应该会有趣??? 我们家木樨可是酿酒高手,我们家潺潺酒品又不好,哈哈哈,突然很喜欢这个设定。 ☆、第8章 松龄长岁月 星夜,皇帝眼前的奏折堆叠如山,他实在没空领教这个儿子的冷脸,脸色一沉,“太子退下罢。” “儿臣告退。” 白慕熙起身要走,皇帝方按在奏章上的手,微微用力,压了一下,“魏太师寿宴在即,作为太子,你知道要做什么。” “儿臣明白。” 一路到上了马车,兰子顾见太子殿下脸色不对,踌躇道:“殿下,皇上又予了你什么差事?” 白慕熙拨开帘,夜雾弥漫,他沉静地一笑,“寿宴过后,只怕便有了。” 太师年高德劭,雅望遍传天下,他六十寿宴这夜,半数朝臣都到太师府前去贺寿,幸得太师只有官衔并无实权,不至于遭到旁人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