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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第1/5页)
宝钗原要避开的,听是如此,方坐在一侧垂头不语。 薛姨妈方将那韩真的种种,一五一十细说明白,又道:“这些都是外头的,就是内宅里头的事,我如今也打探出了几分。头前这韩真虽说是浪荡子,却也从不沾女色,不寻赌坊,只爱写骑马唱戏,走狗斗鸡一类的小玩意。如今也皆尽戒了,自家读书习武,迥然便是浪子回头了。那韩家也门风谨慎,屋子里头前有几个丫头,如今也皆尽发嫁,后又提拔了几个,按说情分也寻常,并无甚个知心的。” 宝钗口里不言,心里已然将这些话细细品度了几回,末了也说旁话,只微微点一点头:“妈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我并无旁话。”薛姨妈听女儿言语温和,可见心里已是有几分愿意,当即笑道:“你心里有数儿便好。旁的自然有我们,若有什么,只管说与我们,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宝钗眼圈儿微微一红,低头应道:“妈并哥哥自来疼我,为我受了许多委屈才是。”薛姨妈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将话儿岔开,又想儿女婚嫁皆要说定,一面欢喜,一面又忽而想起香菱来,因道:“说来也不知那香菱,不,如今该唤甄姑娘如何了。自她与母亲团聚,我们家的好事儿一件紧接着一件来,说不得就是积下阴鸷,有了这么个由头,也是未定。” “想来她母女团聚,自然好的。至如旁的,原有那严家,就是林妹妹那儿,也未必就此丢开手。我前儿得了信,她预备照应一二呢。倒是我们家,原是主家,虽是情分比旁人好,倒不合再插手,没得尴尬,反倒不美了。”宝钗原不甚信这些神佛,口里漫应两句,俱是从世情人心而出。 薛姨妈原是人情世故上经历过的,自然更为明白,因点头道:“也不是人人都是顾家那般舒展大方,越发显得尊重起来。”说及这个,宝钗也不得不点头,应道:“毕竟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族之后,原与旁人不同。就是那顾家大姑娘,原在林妹妹那儿的时候,言语举动也极出众的。”说及此处,她又想到先前香菱学诗一件,两厢合到一处,不觉叹道:“原论起来,一个学史,一个学诗,想来骨血里头便是不同的。” 说及这些,薛姨妈也添了几分兴致,又絮絮叨叨说了半晌。宝钗也与她言语,并无半点燥意,又寻了针线,一面做,一面言语。长夜漫漫,竟也自在起来。 然而,及等翌日,薛蟠照旧寻了事往外头散漫。又因着一处请客,且往酒楼里去,又有早早延请的妓子相劝,他不觉多吃了些,酒意上头,原要伸手搂那妓子,无奈脚下晃动,竟推倒了屏风,又咕噜噜转了两圈,当头撞到一个人。 那人却也极敏捷,不等薛蟠真个撞实,当头一推一转,竟就将他倒推了回去。一时磕了边上一桌席面,当头一壶清茶自头上热辣辣地浇下,那薛蟠虽吃醉了,经了这一遭,也是醒过五分来,当头就叫嚷起来:“什么人?倒敢推你爷爷我!” “好个猴孙,倒敢口出狂言!”那人原是战场上经历过的,方有些使力过了,本有几分悔意,听了这话不觉冷笑起来,卷起袖子便要打。那边请客的见着了,忙要拦阻,又将薛蟠的家世搬出来,将及贾家、王家等。 不想听了这话,那人反倒一笑,道:“原是这薛家,好,真是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风将起王罢黜子腾 这话一出口, 哪怕薛蟠因着几分醉意,犹自闹腾, 边上请客的却听出不对来, 忙使人下死力拦下薛蟠, 又好言好语上前攀谈。那人也是心眼明亮,当即一笑, 挑眉往薛蟠处再看两眼,便笑道:“我不与醉汉一般见识, 却也不怕甚么薛家!真要与我理论,只管往景乡伯韩家去寻我韩真!” 说罢, 韩真就丢下一团乱麻不管,自转头招呼后头的几人, 另寻一处吃酒。 然而待得晚间,韩真便寻父母细说今日情景, 又道:“联姻薛家之事, 竟还是作罢。那薛家大爷平时如何且不必管,只瞧他结交之人,如此惯于仗势压人,可见平日并非那等知道轻重的。这是京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且不知砸到哪个官儿。何必寻这样易生是非的人家做亲?倒宁可寻一户知书达理的人家, 小门小户的,虽少了扶持,到底安生。” 那景乡伯细细一想, 却也有理,只儿子婚事他断断不肯轻忽,当即道:“既这薛家不好,就此作罢就是。至如小门小户,那样的人家如何支撑内宅?你不必多想,让你母亲另寻淑媛就是。只勋贵人家多是早定姻缘,一时半日若寻不着合宜的,那些书香门第或是宗室人家也可探访一番。” 韩母亦是点头,应道:“薛家到底无缘,不然如何能平添这么一件事?我传个话儿过去,事儿作罢,另寻大家千金就是。倒是你父亲说的是,既咱们这样的勋贵人家没个合宜的,或许你的姻缘且在旁人家呢。” 一家说定,韩母便暗中托人将事儿说了两句。自然也不提什么酒醉打斗使气一类的事,只说在佛前求签,竟有些冲撞的话,许是有些不妥,便将这婚事作罢。薛姨妈头前还不知就里,且要生恼,又寻了王夫人诉苦:“怪道那韩真现今还不曾做下亲事!都这般一言不合就作罢,如何做亲!” 因这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