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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第2/2页)
眩晕状态,顺口讲了住址,他又问:“你那里方便吗?” 我搞不清这句话的意思,直愣愣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突然轻声一笑:“对不起,我误会了。送你回去好了。” 他若无其事,我却一下回过神来:他以为我先离开是给他的某个信号,所以他尾随而出;他其实是在问我是否独居,“方便”所指不言自明;他很快弄明白我处于迷茫之中,但也并不介意,似乎这种状况对他而言司空见惯。 我的脸热到发烫,突然说:“我与父母同住,还是去你那里好了。” 就这样,我把自己给了他。 不,不能算单方面的给,我也拿到了我暗自觊觎的东西——哪怕并不完整。我知道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恋爱,可是暗恋太痛苦无望。就在出租车上,我已经意识到,以他的个性和这种与我搭讪的方式,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我希望的开始,那么我宁可选择这样终结。 接下来是春节假期,他没有回老家,我有空就从家里跑出来,与他厮守在他租住的那个简陋公寓里,过了甜蜜的几天。 上班头一天,他闲闲地说:“在公司里,我们还是保持同事关系比较好。” 我听到自己镇定地回答:“我们不会是同事。我早准备年后辞职,换份工作。” 他有些诧异:“可可,你要想清楚。” 当然,这是一个临时决定,但我想清楚了。我想努力清除我们之间的阻碍。 不过,我辞去了工作,我们的关系也并没有持续下去。 他事业心极强,时常出差,甚至没心思抽一点时间经营一段不必付出太多的感情关系。而我侥幸保留了一点自尊,没有卑微到愿意放弃底线接受他的随传随到。三个月后,他出差归来,给我打来电话,我说我们不必再联系了,他默然,然后表示同意。 只有夏芸约略知道我的这段经历。她当时在北京读研,时常打电话过来开解我,而我也确实下了决心。 我与孙亚欧有差不多三年时间没有碰面。 我没有任何理由就辞去一份收入与前景良好的工作,上司跟同事通通表示不解,还好,没有人把我的离开与孙亚欧联系到一起。我回家后被父亲严厉教训,他从部队转业便一直在一家企业工作,从不怀疑自己会做到退休,完全不能接受我的辞职。妈妈跟我谈话问我原因,我无言以对。我匆忙之间找到的新工作很不如意,勉强忍耐两个月,就不得不另投简历。 那段时间情绪极其抑郁,无人可以倾诉,夜半从噩梦中惊醒,只差对自己冷笑:看看你要为自己做的蠢事埋多少单。 经过多次面试,我终于进了后来一直服务了六年的外企,同时马上报读了在职研究生,将一点空闲时间交给了学校。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与过去的同事保持着网络联系,时不时会听到他的消息:他升职了,在公司里表现极为抢眼;他又交了一个女友,非常漂亮;他的业绩遥遥领先,一路高升,能力被老板激赏,顺利进入公司最高层;他们分手了,他看上去若无其事……我的生活重回正轨,相对稳定,顺利完成了学业,工作得心应手,获得稳定提升,与同事相处融洽,相继有男人来追求我,但我始终没有发展的兴趣。父亲的一位同事极为热心地为我介绍男友,我拗不过,去见了面,意外地发现,对方是内在与经济条件都不错的优质男人,摆脱相亲见面的尴尬之后,我们也颇有共同话题,之后有了正常的约会,相处下来,似乎也培养出了感情。 我并没有曾经沧海之后难以为水的悲凉感。 事实证明,骚动的只是得不到的,我付出代价,没最终得到那个人,总算得到一段经验,作死也好,犯贱也罢,都结束了。 这个城市大归大,毕竟并未大到人海茫茫没有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