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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第4/4页)
说咱们的东教坊司名声好了,何不趁此机会给姑娘们行个方便。” “本就因身份微贱,让人轻视,再因几个好脸就上赶着,还不更让人看不起咱。要我说还是不去了,咱们不去,难道东教坊司的生意就垮了吗?只会越来越好!” “不忧眼前,要虑日后啊。姑娘们愿意你就别拦着了。你放心,我都叮嘱过,不许在表演的时候出什么岔子,真看上了,让人家道教坊司正经赎身,落了良籍再进门,也能掩人耳目了。”妓/女从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嫁人为妾,可能连“嫁”字都用不上,因为他们除了嫁与贱籍之人为妻,跟良民只能为妾。 明月觉得妈妈和自己的重点差得远,刚要扭着她细说,妈妈却摆手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其实请托你的人是最多的,我也给你定了几趟……” “谁定的谁去,我是不去的。”明月拿出头牌的脾气来,摔了簪子往房间里去,砰得一声声甩上门,恨恨道:“谁也不许进来!”尔后房间传出摔摔打打的声音来。 “明月这脾气啊,真是越来越坏了!”鸨母叹了一声,缓缓走了。再不说硬要她出堂,头牌儿有些脾气也正常。 屋内明月一边摔打东西,一边检查起自己的屋子来。往常她和玉娘由着无言的默契,她知道自己的志向,也从不勉强自己。怎么今天就发展成俗艳的青楼鸨母和头牌儿的对话了?头牌恃宠而骄,鸨母贪恋钱财,这样的剧情不应该发生在蒸蒸日上的东教坊司,她们连对抗皇帝都一起经历过,还有什么事儿比这更大。 明月想不通,只能先排查自己的屋子。 翻找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连钱财都没少。明月名声大盛,明面上暗地里不知得了多少打赏,她又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金钱的模样,常常得了什么宝贝,顺手就送给楼中的姑娘了。小雅、小静这两个贴身伺候的得最多,楼中姑娘绝大多数也得过。小雅曾经提议把得到的赏赐记账方便查阅,明月却道:“废那事儿做什么,都记在心里了。” 相对明月的好记性而言,这些东西的确小菜一碟。 “在这楼中难道还有以后吗?顾虑那么多做什么,现在畅快玩乐就是。”楼中姑娘多是这个观点,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这也是为什么名妓大多不得善终,风光时候,堪比公主王妃,落魄了连生活都无法保障,未来实在无望啊! 疑惑无法解开,明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月抚摸这自己的脚踝,这里有一个宽幅银脚镯,是明月还在闺中时,父母给戴的。后来明月找机会打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内里掏空,放着一张地契呢。明月为什么坚持不记账,把富贵东西随意乱丢,正是为了不着痕迹的省下银钱来。明月把那些没有标记的金银珠宝都放在买下的院子里,那院子的地契又在自己的脚镯里。明月相信,总有一天她能用到。 明月一心把“表演艺术”发扬光大,这一二年,东教坊司在她的带领下,越发红火了。 在这样热闹的大幕下,一个妓/女也是不容易保全自身的。明月有力抗皇帝的美名在,尊重她的人有、不敢委屈她怕背上人命的也有,但总有混不吝的。 例如石亨。 石亨权势滔天,最被皇帝信重,又喜好女色,和皇帝提了一句,见皇帝不把一个妓/女放在心上,自然放心大胆的强迫明月。 明月最是识趣,寻死是好手段,也要看对谁用。皇帝懦弱好名,可以用;石亨狂傲不在乎名声,更不在乎一个妓/女的生死,若明月真敢寻死,石亨就能把她打死。到时候再有文人口诛笔伐又如何,石亨这一路高升,正是背着文人的口水走过来的!难道明月能死而复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最关键是此时明月已经在石亨家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只能屈从了。 明月款款走来,笑道:“伯爷威名赫赫,当年京师保卫一战,赫赫扬扬,奴也是受惠者之一,早慕您威名。有幸服侍伯爷,再无怨言,您有何必出手强迫,反失了风度?” 看着紧闭的房门和全无首饰的明月,石亨笑道:“如今正风度翩翩请明月姑娘呢。” 明月此来是为了表演,被指定穿了素白纱裙,也是她第一次亮相时候的“明月衣”,这样的衣裳只能搭配素白锦缎绒花,当初刺伤皇帝的金簪都是在首饰盒子里临时抓的,现在真是想伤人都找不到工具。 明月婉转相承,风情万种,石亨就是看在这张倾城倾国的脸上也对她温柔以待,十分俯就。 大名鼎鼎的明月,这朵高岭之花终于被人摘下,众人得知消息,排着队的想见明月。明月此时只能住在石亨府上,托庇于她。明月不在乎贞洁,和性命相比这不算什么,可也不愿真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 等鸨母玉娘得知明月被破身的消息,对她的看管就更轻松了,几乎没有。因为她知道,只要破身的女人,就不会再有走出泥潭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