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局(出书版)_第1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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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 (第5/5页)

外,其他地方的百姓基本都是用十斤、二十斤的粮食来敷衍官家。估计他们根本不曾抱希望这粮食还能还回来,更不敢做增值获利的非分之想,都只当是给官府面子主动捐些出来。

    面对目前这种情况,王昭远决定亲自前往乐山县督促民粮官营的事情。虽然路途颇远,但带着两个舞妓在马车里,一路肆意欢愉,倒也不觉得气闷、无聊。

    到了乐山县,马车只是在县衙门口稍停了一小会儿。王昭远掀帘探头看了看冷冷清清的收粮开抵券的官家临设点,便马上缩回车子里,跟车夫说了句:“还是先去正觉寺吧。”

    正觉寺,也就是现在的乌尤寺,为佛教禅宗寺庙。这寺庙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布局巧妙。一般而言,隋唐之前的寺庙只是选地上有很多说法,布局上却是不讲究风水格局的。正觉寺的选地不用多说,它位处乐山县东岸,与乐山大佛并列,前有沫水(大渡河)、若水(青衣江)、铜河(岷江)三流交汇,为西佛乘东流、慈悲至天下之势。但是后世宋代的蜀中风水大师郭人显看过正觉寺的布局后说,此寺建乌尤山顶,七殿联衔,下踏三水,在建筑布置上用了“七星跃三才”的风水格局。这种格局用在世俗之家,是可以让数代子孙登天地高绝、人中极位的。而用在寺院、道观、学院等地,却是在影响天下人的思想上有着积极的作用。

    东郭禅师智諲就出家在正觉寺中,为客堂的大知客僧,掌管着全寺内外日常事务和接待僧俗客人事宜。做这种事情的大和尚很少在佛典研究、经文剖析上下工夫,反倒是对俗世中的待客结交、礼数规矩无不精通。

    那王昭远原本是智諲的差使僧童,家中本指望他跟在智諲大和尚背后学些佛典和妙文。但王昭远在这里除了认识了更多的字外,便是学会了些待客结交中见机行事、阿谀奉承的一套。所以有一次孟昶来正觉寺,见他行事机敏、善解人意,很是投自己的心思喜好,从此便将其带在身边作为亲信。这王昭远虽然未曾在治国大计上建功立业,但在孟昶的私人生活上却是尽心钻营、花样百出。另外,王昭远在寺庙中时接触到三教九流各种人色,练得一副好口才,拍马加吹嘘的一套无出其右。而这一套对于孟昶而言,就像精神毒品,很是依赖。因此他坚信王昭远是世之奇才、国之栋梁,未作细致考虑就将枢密院事那样的军机大任委任给他。

    王昭远出现失落感和危机感,是从孟昶宠信花蕊夫人之后开始的。这时王昭远在孟昶心中的重要地位开始出现动摇的迹象。而毋昭裔、赵崇祯则强势地卷土重来,明目张胆地与王昭远争夺孟昶的信任和朝中重任,很明显是有要将他推倒的企图。这两人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那是仗了花蕊夫人的势力,那花蕊夫人的父亲徐国璋与这两人是多年好友。再有就是那个申道士,虽然他与毋、赵二人不是太合拍,但他手段更加厉害,直接抓住了皇上下半身的快感和寻求长寿的奢望。试想在这世上,只要是个男人,最大的享受和快活不就在那个点上吗?只要是个皇上,谁不想长命百岁、万寿无疆?这些情况带来的压力,逼迫得王昭远必须有所行动,瞅准机会,以一桩辉煌的功业来稳定自己的位置。

    从王昭远的思路和做法来看,在当时肯定是会被认为不务正业。枢密院专管军机大事,他却改行来做生意。不单把户部三司各处衙门变成了打白条的收购点,而且将蜀军变成运输队,将军事上的边关重镇变成易货市场,而且他下一步的打算还要建牲畜良种培养和规模饲养。如果这些目的和计划都一步步达到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抵券交易市场便有可能成为历史上最早的证券交易所。

    其实按照现代人的观念来说,这王昭远不是个疯子而是个天才。他运用了政府力量、军队力量,打着白条、做着外贸,科技养殖、进军证券,无一样不是开先河。但这个天才的种种天才做法也是被逼出来的,本来那个巨大宝藏的讯息是他得到后献给蜀皇的。可蜀皇拿到这讯息后竟然是交给了赵崇祯,让他手下的不问源馆去操作。这样一来,就算那讯息最终有所巨获,他也只是个传递消息的中间人而已,头功怎么都落不到他头上。

    大动作者必有大顾虑,王昭远也不例外。所有的策划如果成功,那他得到的必然是尊崇的地位和至上的荣耀。可一旦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那地位、荣耀还在其次,身家性命能否保住都是问题。别人做什么事都有靠山退路,而他独自身在朝中,上层构筑中无世交、无至友,只有蜀皇孟昶目前还给他罩着。可一旦蜀皇耳根一软,将自己一甩不管,那朝堂上下几乎个个都是想搞掉自己的。因此他必须找到一条后路,或者一座更加稳妥的靠山。所以他要来找智諲和尚,他觉得智諲和尚在这方面会给自己更好的建议和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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