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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2/4页)
,妍歌这回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 其实妍笙的膝盖只是皮肉上的小伤,大夫说并没有伤筋动骨,可她喊起疼来没命似的,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连医士都无言以对。沛国公拿着应选的诏书愁得胡子都白了,这下倒好,女儿成了这副模样,连床都不能下,怎么还能入宫呢? 心头对庶女妍歌的不满也愈发深浓起来。 正这个当口儿,府门外头的小厮却忙跌地跑了进来,神色有些不安的样子,通传道,“老爷,东厂的严督主来了,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手谕,特来探视大姑娘。” 陆元庆一愣,正要开腔,眼风却已经瞥见了那玄色披风的一角,一个高个儿的漂亮男人已经绕过了日照红梅屏朝这方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东厂厂臣。那张如玉的面庞上带着笑,微微抱拳朝他笑道,“国公大人,皇后娘娘挂念陆小姐的腿伤,着我来看看。” 严烨是内监,着令他代为探病也不是不能够。那番话听起来……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陆元庆脸上堆起笑容,朝他揖手谢恩,“臣多谢皇后娘娘。”这尊佛往府里一杵,整个天都黑几分似的,沛国公也不做耽搁,比了个“请”的手势,朝他道,“厂公请,我这就陪您过去。” 严烨却微微一笑,“大人就不必相随了,皇后娘娘有话着我带给大姑娘,旁人不便听的。” 这回陆元庆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了,皇后娘娘何时跟笙姐儿熟到这份儿上的?竟然还有秘话请了这个厂公代传? 然而心头的疑惑终归只是疑惑,朝堂上混的人都知道,但凡严烨开了腔,再荒诞的事也能变成顺理成章,就算死的也必须是活的。他脸色不大好看,转而又想,这人再如何也只是内监,算不得男人,虽说不合规矩,但他开了口,自己想反驳是不能的。 因又无可奈何道,“小女的闺房在松风园,厂公且随我来。” ? ☆、病里娇娇 ? 久不见日光,即使是微微一丝霞芒也能教人心神驰意,更何况今日还是难得的太阳天。 妍笙伤了腿,自是惊动了平日里与沛国公交好的一众权贵亲友,活血的止痛白玉散,舒活筋骨的九花玉露膏,祛除疤痕的神仙玉女粉,诸多世间罕见的珍奇药品在顷刻间汇集到了松风园,在那张百子千孙富贵桌上堆得高高的。她望着眼前砌得跟小山似的奇珍异药咽了口唾沫,悻悻地望向同样目瞪口呆的玢儿。 “那个……原伤得不重的,这么一来倒教我过意不去。”她眨眨眼,神态之中有几分愧怍。硌在石阶上头那一回的确是痛惨了,她那时候甚至以为自己这回赌大了,恐怕左腿是废了。结果大夫来一瞧,却只说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妍笙庆幸之余又感到一丝不甘心——伤得不重怎么行呢? 不是不知道应选的规矩,但凡身上落了疤的姑娘,甭管多高贵体面,一样会让尚宫局的嬷嬷撂牌子。但是她怕啊!施派她入宫是父亲和严烨的意思,父亲这边还好,可整个皇宫大内都是那厂公的地儿,只要那人一句话,尚宫局的一众婆子放了水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到这一层,陆妍笙所幸咬咬牙,将自己伤到皮肉的腿伤硬生生养出了断了几根骨的姿态。 玢儿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宝贝,微蹙着眉头道,“小姐,您这厢可闹大发了。临安城但凡能叫出名号的人家都来向你表关怀,这一桌子的好东西愁得奴婢怵得慌,不然……咱们都送还回去?” 妍笙做出个酸溜溜的表情,睨她一眼,“送回去?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你见过泼出去的水往回收的么?”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试图去够那小案上的梅花绿豆酥,玢儿探手从青花瓷碟子里捡起一个地给她。她接过来咬了一口,包在嘴里鼓囊囊地嚼着,含糊不清摇头说,“既驳面儿又打脸,还让人觉得咱们沛国府瞧不起人,不好不好。” “那照着您的意思……”玢儿抽了抽嘴角,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那张桌子,“您全得挨个儿消受了?” 消受?妍笙脸黑了一半儿,饶了她吧!原还没病的,等那一大堆东西往身上一抹肚子里一倒,可指不定折腾出什么毛病来。补身子没补到点子上也是伤身体,她可没那么傻,好不容易回到十五的年纪,花儿样的年岁,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想着便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口绿豆酥咽下去,吩咐道,“算了,你将这些都收起来,若是父亲母亲来问,就说我正用着呢。” 玢儿无奈地点点头,应了个是。接着便动手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抱在怀里往储物阁走,边走嘴里还嘀咕着,“分明没什么厉害,偏要瞎折腾,好端端的装什么病,小姐真是老天爷派来收我命的。”可不是么?昨儿夜里滑了跤,她又挨了夫人好几道耳光呢!幸亏后头查出来是二姑娘使的坏,夫人一门心思治翠梨园的去了,这才让她捡回条小命儿,万幸